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簡明遠聽得出了神。 不知道為什么,忽然就很好奇自家同桌究竟是在什么心態下寫出的這段話。 . 臨近下課,毛先知把紀禮叫上講臺,從教案里抽出張紙遞過來:“你看看這個?!?/br> 紀禮看著頂格的打印體:“征文比賽?” “就是一個崇柳市內的小比賽,我本來打算給你們當周末作業布置下去的,想想又覺得算了。你把通知單貼到宣傳欄里,讓大家自愿報名?!泵戎f完提出重點,“你必須交?!?/br> “呃……”紀禮問:“為什么?” “規定每個班必須交至少一份作品,有別人愿意當然最好,沒有就只能你湊數了,班長要以身作則?!泵戎f著沒忍住笑,“也別這么為難,下個月中旬才截稿。而且拿了獎可是有獎金的,你就當賺零花錢?!?/br> . 大雨一直沒停,哪怕到了下午,天空也始終霧蒙蒙的,走廊的積水已經厚到了能淹沒人鞋底的程度。 體育老師顯然并沒有因為下雨就放過這群學生,該上的課還是得上。 紀禮在教室里耽誤了一會兒,等拿上外套去校醫室時,還走沒進門就聽到里面鬧哄哄的一片。 校醫老師正忙得滿頭大汗,抽空抬頭就發現他過來,也沒工夫追問遲到的問題:“你來得正好,旁邊那兒還有幾個傷員,幫我處理一下?!?/br> 紀禮順著校醫手指的方向看了一眼,而后就發現張熟悉的臉。 應云生是被室友拽進的校醫室,甚至比所有人都更早發現紀禮的到來。 室友孟行占了為數不多的椅子等著校醫忙完,忽然被這么一看,整個人都瞬間坐直了:“學神?你怎么也來這里了?” 紀禮從柜臺上拿了包新棉簽,不答反問:“哪里受傷了?” 孟行趕緊把手攤開,露出掌心的新鮮的擦傷:“之前在樓梯上刮了一下,不過還好,至少沒被踩到?!?/br> “踩到?” “今天外面不是下大雨嗎,體育老師讓我們去體育館負一層上課,但是往下的樓梯積水太滑,里面又沒開燈,路上有個人摔倒了,直接帶倒了一大片?!泵闲袔拙湓挵亚耙蚝蠊淮说椎?,“再然后體育老師就把我們全趕到這兒來了?!?/br> 紀禮聽到這句,抬頭往旁邊看了一眼。 應云生原本就注意著他,猝不及防下一對視,而后便聽見對方問:“那他呢?” 他一愣,下意識想出聲,結果孟行卻先一步搶答了:“他是我同學,我之前差點摔的時候他扶了一把,我就讓他陪我過來了?!?/br> 應云生又把話咽了下去。 那邊孟行還在多嘴:“學神你估計不認識他,他就是之前分班考試我們理科第一,而且還是唯一一個成績上壓過你……” 紀禮低頭上藥,答了句:“認識?!?/br> 得到本人回應絕對是所有八卦者最有效的興奮劑,孟行又是個自來熟,瞬間叭叭得更起勁了。 紀禮就趁對方說話的功夫飛快給人處理好傷口,又如法炮制把旁邊幾個校醫顧不上的學生身上大大小小的磕傷碰傷一并處理了。 校醫室空間小,被他經手過的學生道了謝自覺往外走。 應云生從始至終都沒出聲過一句,直到被孟行戀戀不舍地拉著離開時,方才后知后覺這么全程把人當空氣好像太不禮貌了點。 只是還沒等他想好告別的話語,紀禮便直接一伸手,將他從往外走的人流里拉了出來。 孟行行動受阻,疑惑地轉頭,順著應云生被攥住的手腕往上看:“學神?” 紀禮說:“你們先走,他留下?!?/br> . 其他人全離開了。 應云生終于問了出來:“你怎么……” 紀禮看了他一眼,將他右手的袖口往上卷。 從手腕到胳膊肘,一條近兩寸長的口子突兀地出現在小臂上,邊緣的皮rou輕微地翻卷,血一滴一滴往外滲。 那邊校醫好不容易處理好手上的學生,經過時往這邊瞧了一眼,「哎呦」了聲:“小同學,你這傷得有點嚴重啊,怎么搞的?” 應云生靜了幾秒:“在欄桿上劃了一下?!?/br> 其實是之前在體育館樓梯上,孟行朝他摔過來的時候,他伸手去扶,結果手臂就撞上了金屬欄桿,被欄桿上某處凸起的生銹鐵片直接割了一道。 校醫:“你等著,我去拿藥給你包……” 應云生:“不用?!?/br> 校醫懷疑自己聽錯了:“你說什么?” 應云生重復:“不用包扎?!?/br> 校醫語氣震撼:“你說什么?” “呃……” “逞能也要分個時候?!毙at把藥瓶往桌上一放,語重心長,“我知道你們男孩兒可能都覺得帶點血很酷,但身體不是這么糟踐的,像你現在的情況,如果不及時處理,發炎感染還是輕的,萬一真的留了疤,未來上大學了教授會覺得你曾經不學好和人打過架,工作了老板會覺得你以前混社會和人鬧過事,談戀愛了女朋友還會覺得你這樣不好看帶出去都丟人,到時候你因為這條疤被全世界放棄了,還會覺得這沒什么大不了的嗎?” “呃……”應云生默了半晌:“我先走了?!?/br> 校醫一大通話說得口干舌燥,對他的無動于衷很是不滿:“同學你等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