毛先知說：“現在還不用忙著刷題學習，咱們先把班委什么的選一下?！?/br>
    底下的人過去都是各個班上成績最頂尖的那一小撮，還從沒遇上過這種款式的班主任，被自家新老班勸他們不要總學習的話語震得不輕。

    毛先知「嘩啦嘩啦」翻開花名冊：“有沒有同學想自薦的？現在就可以上來?！?/br>
    沒人應聲。

    高中就那么點時間，自己都嫌不夠用，誰想去管別人的閑事。

    毛先知說：“要沒人上來的話我就隨便選了?！?/br>
    還是沒人應聲。

    毛先知也不嫌尷尬地站在講臺上盯著手表等夠了五分鐘，早有預料地放下手：“行吧，看樣子只能我來選了?！?/br>
    完了低頭看花名冊：“就按成績?！?/br>
    “呃……”毛先知看著第一個名字：“紀禮，班長，有意見嗎？”

    紀禮沉默了三秒：“沒有?！?/br>
    毛先知點點頭，接著去看第二個：“崔酌月，學習委員，有意見嗎？”

    底下一個馬尾女生抬起頭：“有?！?/br>
    “什么意見？”

    “我可以拒絕嗎？”

    “可以，但我會駁回?！?/br>
    “呃……”那你問這個問題有什么意義？

    往下再看第三個：“伍易晴，文藝委員，有意見嗎？”

    這次出聲的是一個短發女生：“有?！?/br>
    “什么意見？”

    “我可以擅離職守嗎？”

    “可以，但我會讓失職的人每犯一次就上升旗臺念一次檢討?！?/br>
    “呃……”這種cao作對一個學生來說實在太社死，女生實在沒那個臉皮。

    繼續第四個：“葉如晦，體育委員……”

    “老師，”底下一個男生靠著椅背晃悠，“我可以直接選念檢討嗎？”

    毛先知頭也不抬：“可以，但我會在每個人上臺的時候拍照留念，免費P好七彩洛麗塔漢服JK裙，分享到家長群里?！?/br>
    男生差點從椅子上摔下去。

    底下齊齊仰起一排震撼的臉。

    簡明遠轉過頭看向紀禮，語氣崇拜：“學霸，難怪你剛剛都不抗議一句就答應了?！?/br>
    “呃……”班會進行到后期的時候，底下的人已經麻木了。

    毛先知宣布結束后心滿意足地收拾好電腦U盤花名冊離開，徒留下滿教室哀鴻遍野。

    幾秒鐘后，毛先知去而復返：“對了，剛剛選出來的班干部都來我辦公室一趟，我給你們單獨開個小會?！?/br>
    .

    辦公室在二樓。

    靠角落的那張辦公桌屬于理科一班的班主任，桌前站了個人，穿著校服外套，垂眸注視著面前的盆栽。

    理科一班的班主任是位女老師，姓章，說話很溫和，輕聲細語：“云生，老師叫你來也不是要求你做什么，你只要解釋清楚為什么打人就好?！?/br>
    旁邊的家長一拍桌子：“還解釋什么？他自己都承認打人了還有什么好解釋的？！”

    “這位家長，我們必須先搞清楚事情有沒有什么隱情……”

    “怎么挖個隱情出來這件事就過去了，就不需要公道了？難道我兒子被他打成這樣還是活該，他打人還有理了？！”

    “該罰的我們肯定會罰，但是事先查證也是必要流程……”

    “還是說就因為他是你們一班尖子生你們老師就能眼瞎地包庇他了？我兒子成績不好你們受了委屈就能睜一只眼閉一只眼了？我是信任才把兒子送到這里，結果你們就是這么當老師的？！”

    一聲咳嗽打斷了兩人的對峙。

    毛先知放下電腦：“需要我們回避嗎？”

    話音落下的下一秒，辦公室門口陡然涌進來一大群學生。

    在這么多人面前歇斯底里未免太丟面，家長原本到了嘴邊的話強行咽下去，勉強壓著火氣：“章老師，你就說怎么處理吧?！?/br>
    章老師轉頭又喊：“云生？”

    應云生站得筆直，心不在焉地數桌上的盆栽有幾片葉子，面上卻始終一副低眉順眼的模樣。

    章老師聲音緩了又緩：“你和申槐之前是不是有什么矛盾？為什么會打起來？”

    落到身上的目光一瞬間多了七八道。

    應云生抬起眸子，看見了辦公室里突然多出來的人。

    其他人都在他看過去第一時間就移開了目光。

    只有紀禮沒看他，視線反而投向站在家長身后眼眶青紫眼球腫脹宛若金魚的男生，回憶了好幾秒才將對方和熊一畫上等號。

    轉頭時卻撞上應云生漆黑的眸子。

    一兩秒后，依然是應云生先移開眼結束對視，出了聲：“他先欺負的我?！?/br>
    章老師見終于撬開對方的嘴，趕緊追問：“他怎么欺負你了？”

    “他找人在放學后堵了我，我反抗了?！?/br>
    家長立刻激動起來：“你在說什么鬼話？被打的明明是我兒子！他眼睛上的淤青現在還沒消，你人還好端端的在這里造什么孽？這年頭的學生就這素質？”

    葉如晦撇撇嘴：“地圖炮的都是腦子有坑?！?/br>
    眼看對方的話說得越來越重，章老師再度打斷詢問：“是在哪里出的事？在學校里嗎？周圍有沒有別人看到？附近有沒有監控？”

    應云生沒出聲。

    那種巷子里根本不可能有攝像頭，當時在場的除了他以外對面的人都是被申槐叫過去的更不會替他說話，如果還有誰能幫他證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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