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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著救護車離開的背影,白發導演低頭看向手掌,那上面有少年干涸的血跡,他抬手抹了下嘴角,沉著臉轉身回到片場。 里面的人都安安靜靜呆在原地,像是在等待審判那樣。 埃德蒙多環視了一圈。 “現在我們該來追究責任了,”他沒什么感情地說道,“那個道具花瓶,是誰負責的?!?/br> 第32章 你能保證在乎我,愛我嗎? “別讓我查, 是誰的責任自己站出來?!?/br> 片場里一片寂靜,眾人都意識到了事情的嚴重性,弗朗的傷是在臉上, 這對一個在好萊塢拍電影的演員來說絕對是個不小的打擊,而且電影才拍了不到一半, 如果弗朗因傷要退出拍攝, 那投資方一定會大發雷霆。 雖然這傷看上去并沒有很嚴重,畢竟是額角,萬一出點問題傷到腦袋,這個責任普通人很難擔得起。 片場仍然安靜,且每安靜一分鐘, 埃德蒙多的怒氣就更高一分,氣氛降到冰點,所有人開始躁動不安, 他們向身邊的同事拋去懷疑的目光,希望有人能站出來承認。 一片緊張的氣氛中,吉姆-羅斯悄悄來到埃德蒙多身邊, 他安慰地攬住對方肩膀。 “或許你可以先把這事放一放,出現事故以后制片方會派人來調查的, 我們現在應該到醫院去, 陪在弗朗身邊?!彼峁┝肆硪环N選擇。 埃德蒙多搖了搖頭,直截了當的拒絕。 “不行, 吉姆, 等制片人派人來調查就晚了,片場有400多個人, 就是FBI派專案調查組來也行不通?!彼麙咭暠娙? 再次開口:“看來沒人愿意站出來, 那么就按照我的想法,首先是道具組,這部分場景的道具應該是誰負責?” 在不遠處道具組的工作人員們中間爆發了一陣小聲的討論,緊接著一個年輕的棕發女孩被推了出來,她看上去害怕極了,低著頭不敢和埃德蒙多對視,雙手攪在一起,焦慮不安。 “是我——對不起我不是有意的,那個花瓶是我擺上去——但時間太緊迫我忘了固定,對不起——” 埃德蒙多用審視的眼神看向那女孩,隨后嘴唇抿成了一條直線。 “你沒必要幫別人頂罪的,安娜。我知道你。你是新人,雖說的確會安排新人做一些擺放之類的活兒,但通常情況下會有組長進行檢查,確保拍攝中萬無一失?!卑装l導演對那新人女孩頗為溫和地說道,“如果你知道什么只管告訴我,我保證你不會有事?!?/br> 聽到埃德蒙多的安慰,名叫安娜的新人道具師嘴唇開始顫抖,她突然捂住了臉失聲哭了起來。 她抽泣著說:“是我,是我擺的——” “不!這不是她的錯!” 就在安娜掩面痛哭而埃德蒙多頭疼不知道發生了什么的時候,從人群中鉆出一個氣沖沖地金發朋克女孩,她也是道具組的,并且似乎和安娜是很好的朋友。她走到安娜身邊蹲下,攬住好友的肩膀同時抬頭看向埃德蒙多。 “我知道這是怎么回事,導演?!彼凵駡远?,“是副導演的要求她那么做的——我就在旁邊,那花瓶本不是道具,副導演硬要加上它讓畫面顯得更美觀,他還說要增加一個花瓶掉在地上的鏡頭。我試著阻止,但安娜是新人,她很怕被趕出劇組——” 聽完她的解釋,埃德蒙多嘴角勾起危險的弧度。 “去把我們的副導演道姆-沃勒爾先生帶來,我有很嚴肅的學術問題要請教?!?/br> 道姆-沃勒爾,副導演,一個基本上可有可無的存在。在電影立項,制片人去尋找各個部門的員工組成團隊的時候原本沒考慮過他,畢竟他能力不出眾,也沒有朋友推薦。但正趕上環球高層博弈氛圍兩派,之前的領導團隊有意向和埃德蒙多簽訂10年合同,于是為了鞏固自己,有人把想法打到了這位導演的新電影頭上,硬是把沃勒爾塞進來做了副導演,美其名曰幫忙照看市場走向,其實只是為了傳遞情報。 如果只是當一個活體攝像頭,那么誰都沒有意見,但偏偏這位沃勒爾性格古怪,本身沒什么能力卻愛對其他人說教,仗著自己曾經有幸與大導演庫布里克合作過并且提出的建議被采納這件事在片場幾乎是橫著走。 埃德蒙多此前認為他只是個小丑角色,全黨沒他這個人的存在讓他留了下來,沒想到卻造成了這么大的事故。 很快,沃勒爾被帶了過來,他應該是知道發生了什么,但仍然一副可笑的傲慢表情,抬頭用鼻孔看著埃德蒙多并試圖用自己的閱歷壓制對方。 “別想教訓我,你這毛都沒長齊的小子!”沃勒爾打算先發制人,于是湊過去惡狠狠地說道,“我想在畫面中加個花瓶你就該聽我的,我可是和庫布里克共事過的!他都愿意聽從我的安排,更何況你這個在好萊塢只算得上芝麻粒大小的新人,向我道歉!或許我會原諒你!” 這話把埃德蒙多聽笑了。 他實在不理解,怎么會有人能做到無理又自信的,他的自信來源于什么,自己的無能嗎? 于是埃德蒙多帶著讓人捉摸不透的笑走過去,然后輕描淡寫地說道:“感謝你為我提供了一整天的笑料,沃勒爾先生,請你記住,我才是這個片場的導演,別說是花瓶了,就連畫面中是不是有只蚊子飛過去都要詢問我的意見,你什么也不是?!?/br> 道姆-沃勒爾的臉漲成豬肝色,咬牙切齒的看向埃德蒙多,但還沒等他說話,埃德蒙多瞬間冷下臉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