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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高帝王低頭親吻他伴侶的手背,然后站了起來,將頭上的冠冕取下,為他的伴侶戴上,你將和我共享這一切,我的權柄,亦是你的權柄。 鮮花被拋上天空,歡呼聲響起,最重要的儀式已經完成,但接下來還有更多。 這一點既漫長又短暫,等到夜幕降臨,一切結束之后,謝依才慢慢有了實感。 我結婚了。 這個認知無比清晰的顯映在他的腦海中。 然后,他看見緩緩走來的塞希圖斯,突然緊張起來。 呃,新婚之夜 作為一個醫生,他當然知道該怎么做,但是 塞希圖斯和謝依對視了一眼,他們都洗完了澡,此刻坐在床沿,面面相覷。 咳,塞希圖斯。 都已經到這一步了,再扭扭捏捏也沒必要。 他們慢慢靠近彼此,交換了一個吻。 謝依睜開了眼睛。 幽綠的火焰,寬大的桌沿,石制的墻壁。 這是哪里? 他記得他應該在思緒被打斷,因為他看見了跪在他面前的金發青年。 塞希圖斯。 ??? 這是什么情況? 這熟悉的場景立刻和謝依的記憶共鳴,這不是他剛剛抵達這個世界時遇到的場景嗎? 已經結婚卻又被拉回到現在這個時間點,謝依的心情簡直難以言喻,他用質疑的目光掃視了一遍周圍的一切,最后不得不接受這個糟糕到極點的現實。 你起來吧。 謝依嘆了口氣,接受現實之后第一時間讓塞希圖斯起身。 他不再是原來那個什么都不懂,必須裝模作樣戰戰兢兢的謝依了,掌握著足夠力量的他多了幾分從容。 塞希圖斯站了起來,不著痕跡地掃視了一眼面前的巫師,他的目光從對方的肢體動作掃過,盡管巫師的臉上還扣著面具,他還是輕聲喊了一句:謝依? 塞希圖斯無論如何也想不到自己在醒來之后面對的不是新婚伴侶,而是濕冷的石磚。 周圍的場景似曾相識,他很快就在記憶中找到了依照達奇王國的石塔。 有那么一瞬間,他以為這一切是那個被放逐的至高之神的陰謀,他不著痕跡的觀察著坐在桌后的謝依,想要從對方的身上找到一些蛛絲馬跡。 謝依會和他一樣嗎?還是說,只有他回來了? 他希望是前者,但是如果是后者,只要那是謝依,他也能夠接受。 塞希圖斯知道謝依不是原來的巫師,因此他觀察地格外仔細。 最好,最好是謝依。 否則,他也不知道他會做出什么事來。 然后,他聽到了巫師略帶低落的聲音,一瞬間心中立刻安定下來。 沒錯,是他的謝依。 而且他站了起來,看向桌子后的巫師,盡管隔著一層面具,但謝依下意識的肢體動作他也能清晰的認出來。 所以 謝依? 他試探地呼喚:是你嗎? 謝依愣了一下,隨后小心翼翼地回答:塞希圖斯?但這還不夠保險,所以他又報了一個日期。 塞希圖斯加冕成至高帝王,也是他們結婚的那一天。 沒錯,是我。 塞希圖斯上前幾步,緊緊地抱住了謝依,謝依摘下了面具,也用力地回抱對方。 我剛剛很害怕。 塞希圖斯說:我擔心那不是你。 他們互相擁抱了一會之后,逐漸冷靜下來,開始思考現狀。 不知道為什么,我們又回到了過去。 這件事實在太古怪,不論是謝依還是塞希圖斯,都沒有任何頭緒。 等一下。 率先發現異樣的是謝依,他從領口拽出一截項鏈,那是他們為了保護自己的記憶不被篡改而戴上的巫術項鏈,由于那兩場夢境他們的記憶都消失了這一點實在太令人耿耿于懷,之后他們都沒有摘下過這個項鏈。 塞希圖斯也從身上找到了這串項鏈。 按理來說,他們現在本來不應該有這個項鏈的。 既然都確認了彼此,他們也多少輕松了一些,按照記憶中的過往開始模仿曾經的自己,希望能夠察覺究竟是什么原因。 然而一切都正常運轉,什么問題都沒有。 謝依和塞希圖斯按照原來的軌跡繼續下去,盡管細節上多了很多不同,畢竟他們已經結過婚,關系早就不同以往。 巫師會趁人不注意的時候在國王的寢殿留宿,國王也會掩人耳目在巫師的高塔小住一段時間。 然而除了他們之外,這個世界上沒有任何人帶著未來的記憶,一切都和原來經歷的分毫不差。 謝依和塞希圖斯一樣,也將懷疑的目光放在過至高之神的身上,但重來一次,對方還是鉆進了謝依設下的陷阱。 然后又是按部就班的介紹,加冕,結婚。 唯一不同的就是這一次的新婚之夜兩人什么都沒有干,他們和衣躺在床上,打算睜著眼睛到天亮。 然而意外再一次發生了,只是眼前一閃,一切就都再一次重來,依舊是幽暗的綠火和潮濕的石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