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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著門板響起了導師冷淡的嗓音,謝依,出來一下。 謝依猛地僵住。 不會吧? 這就被抓到了? 他轉身看了塞希圖斯一眼,然后立刻把塞希圖斯推到床邊,用被子把他藏起來,給自己套了一件巫師袍,然后才應聲道:是,導師。 謝依緊張萬分地打開了門,一身黑袍的導師就站在門口。 你帶了一匹馬回來?導師這樣問。 謝依警惕不減:是的,我剛剛出去散心,看到有人騎馬,剛巧我又很喜歡,就搶過來了。 這是謝依把馬帶回來之前就編好的借口,他甚至連尸體都準備好了。 唔。導師沉吟了一會,沒有說相信,也沒有說不相信。 既然你還沒睡,那么就到書房來。導師簡單的命令道:我還有東西要教你。 大半夜,老師上門,要你去學習。 尤其是,你的床上,還藏著,你的男朋友。 謝依: 導師,007也沒有這么0的。 他萬般不愿意,可又唯恐導師發現臥室里藏著的塞希圖斯,只能裝出一副欣喜的模樣,跟著去了。 他跟著導師往前走了一段路,導師的腳步突然停了下來。 我似乎感覺到還有一個人,就在頂層。 謝依:!!! 他小心翼翼地看著黑袍導師,沒敢貿然開口。 你有帶人回來嗎?導師語氣難辨喜怒。 謝依表情冷靜嚴肅,口吻篤定:沒有。 那就好。黑袍導師說,語氣里帶著些難以察覺的笑意:只有未成年的少女才會在房間里藏人,你顯然成年了。 謝依:是的。 接著就是枯燥的學習,學習,學習。 謝依學了一個多小時,導師檢查完他的學習成果,并對此表示滿意之后,他才得到了離開的許可。 回到臥室的時候,塞希圖斯還沒有睡。 他坐在床頭等著謝依。 謝依疲憊地上了床,塞希圖斯抱著他。 臥室里,暗黃色的魔法火焰搖曳著,在這種光線下,塞希圖斯臉上的溫柔顯得更加明顯柔和,謝依半趴在他的懷里,你說,我是不是在做夢? 他伸手去摸塞希圖斯的臉,誠實道:我很怕我現在只是在夢里,等我醒來之后,一切都消失了。 怎么會呢?塞希圖斯親吻了謝依的額頭,就算我是夢境里的存在,我也會掙脫夢境,到你的身邊去。 謝依累了,閉上眼睛要睡。 塞希圖斯卻睡不著,他還記得謝依曾經要求他念故事,但他沒有將那本故事書帶來,而顯然,巫師塔內部也不可能有這種童話故事書。 他是一個被父親和繼母厭惡的王子,但實際上,他曾經有過一個還算幸福的童年。 那時候他的母親還沒有死去,盡管她的面容已經在記憶里模糊,但他還記得那是一個很溫柔的女人,會為他唱搖籃曲,會給他輕聲念誦睡前故事。 塞希圖斯看著燭光下的謝依,既覺得他是個脆弱的孩子,需要被捧在手心小心愛護,又覺得他是冷靜且強大的獨立的成人,有足夠的能力去應對生活中的各種風雨。 這兩種相互矛盾的特質在謝依的身上完美相融,塞希圖斯看著謝依,濃烈的喜愛從他的心頭溢出,像是罐子裝不下的蜂蜜一樣緩慢的流淌出來。 他從來沒想象過自己和謝依能有今天,也和謝依一樣懷疑起了自己的處境。 是真的嗎?還是在夢里? 他有些惶恐,于是伸手握住了謝依的手,謝依睜開眼睛看了看他,睡吧。 再等等,你先睡吧。,塞希圖斯說:我現在睡不著,我太幸福了。 謝依聞言,撐起身體和塞希圖斯貼了貼額頭。 我也是,我覺得我很幸福。 塞希圖斯撫摸著謝依柔順絲滑的黑發,你睡吧,我給你唱搖籃曲? 好。謝依躺進了溫暖柔軟的枕被里,我長到這么大,從來沒聽過人給我唱搖籃曲。 那現在開始就有了,并且以后都會有。 塞希圖斯低聲唱起一首搖籃曲,旋律簡單緩慢,腔調拉長,像一條柔滑的綢帶,輕輕在謝依的心上滑過,然后將他的整顆心都包裹了起來。 他就在這溫柔的歌聲中睡著了。 第二天,謝依很早就起了床。 通常情況下,他在剛剛起床的那一小段時間里,總會有一種茫然無措的感覺,不知道自己應該干什么,有時候甚至感覺不到自己的存在。 然而當他睜開眼睛,看見了塞希圖斯的臉,感受到了對方的懷抱時,他的迷茫就立刻一掃而空,大腦自動跳出了今日的日程安排表。 塞希圖斯比謝依先醒,不過他并沒有起身,等到謝依也睜開了眼睛,他才和謝依一起起床。 洗漱完畢之后,就是早餐。 之前謝依都是和導師共進早餐的。 但他舍不得讓塞希圖斯餓著,便壯著膽子,像是打算去偷竊奶酪的杰瑞鼠一樣,小心翼翼地繞到了廚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