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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了避免讓巫師再一次生氣,塞希圖斯這一次十分配合,保持著絕對的安靜。 巫師低垂睫毛,形狀姣好的漂亮雙唇速度極快的一開一合。 終于,最后一句咒語吟誦完畢。 塞希圖斯本來認為,巫師吟誦的咒語應當是用來對付他的。 以巫師對他的忌憚來看,巫師或許會使用一些束縛類的咒語,好讓控制住他,以免他突然反抗。 然而事實并非如此。 他身上什么束縛都沒有,然而地毯上卻出現了另一個他。 那個他閉著雙眼,胸膛卻微微起伏。 猩紅色的披風,白色的冕服,金色的頭發一切的一切,都和他完全一樣。 巫師沒有任何要解釋的意思,他握著匕首,在那具身體旁半蹲下來,似乎是打算在那具制造出來的身體上劃出一道傷口。 如果在場的是任何一個正常人,發現巫師沒打算對自己動刀,心里應當都會有些慶幸。 然而塞希圖斯的眼瞳中卻充滿了陰霾,他的唇角依然勾起,只不過表情完全冰冷下來。 謝依并沒有管坐在對面的塞希圖斯。 他本來就沒打算對塞希圖斯動手。 他和塞希圖斯的過去并不愉快,如果貿然對塞希圖斯動手,就算塞希圖斯表面上同意了,誰知道他心里怎么想? 如果被勾出了隱藏在心底的那段對過去的厭恨,對他們接下來的合作相當不利。 謝依并不知道復制術能不能騙過大祭司和天空女神,他只是抱著試試看的想法,如果沒騙過去,他就把鍋全都推到塞希圖斯的身上,然后立刻回來找塞希圖斯,在塞希圖斯身上劃一道真正的傷口。 如果騙過去了,那就說明大祭司和天空女神他們也不過如此,他的自由空間就更大了些。 他這樣考慮著,在塞希圖斯的復制體身邊半蹲下,本來想在對方的手臂上劃一道小口子,然而手腕上的金屬腕扣箍得緊緊的,謝依不知道怎么打開它們。 于是他就放棄了手臂,目光一轉,看到了塞希圖斯復制體露在外面的臉。 很好,就是你了。 謝依愉快的拿起匕首,用刀尖對準塞希圖斯那張俊美的臉。 然而他的刀尖在半空中游移了半天,卻始終沒有落下去。 這張臉太好看了,他不是很忍心下手。 然而,猝不及防的,他握著匕首柄部的右手被一只手緊緊地包裹住,怎么?下不了手? 耳邊傳來一聲嗤笑,塞希圖斯的手指輕巧一動,就從謝依的手里奪走了匕首,與此同時,謝依眼前一黑,塞希圖斯用手捂住了他的雙眼。 下一秒,一陣皮rou被銳器刺穿的噗呲聲輕輕在謝依的耳邊響起。 nongnong的血腥味彌漫在空氣中。 等謝依的眼前恢復光明時,一切已經塵埃落定。 塞希圖斯的復制體已經死亡,傷口被紅色的絨披風蓋住,從傷處源源不斷地流出鮮血。 真臟。 塞希圖斯語氣冷漠地說,隨手把剛剛用來殺死復制體的匕首遠遠地扔進了燃燒著火焰的壁爐中。 他的動作太快,只不過短短幾秒,塞希圖斯對自己的復制體毫不留情,尖銳的匕首刺穿了復制體的脖頸。 鮮血噴涌而出,濺得到處都是。 謝依的臉上,身上,手上,都沾滿了溫熱鮮紅的血液。 塞希圖斯下手又狠又快,等謝依明白發生了什么之后,事情已經結束了。 塞希圖斯拿出絲帕擦拭干凈濺到謝依臉上的鮮血,仿佛那是什么令人厭惡的臟東西。 為什么要用這個東西? 塞希圖斯毫不留情地踢開地上躺著的復制體,他半跪在巫師身前,幾乎將巫師整個人攏進懷里,神色冰冷,咄咄逼人:在你眼里,我不如它?是嗎? 塞希圖斯的臉上也沾著鮮血,徐徐從側臉流淌而下的黏膩鮮血,再配上對方冰冷如刀的眼眸,以及臉上近乎可怕的冷靜。 謝依無比清晰地意識到,塞希圖斯,就是一個徹徹底底的,暴君。 他對待別人殘忍無情,但對待自己也同樣如此。 謝依暫時被塞希圖斯的狠勁兒給鎮住了。 就連大部分巫師們用自己的復制體做實驗都覺得有些怪怪的,會和同伴交換復制體使用。塞希圖斯連巫師都不是,卻毫不猶豫地第一時間殺死了他自己的復制體。 對著那具和他一模一樣的身體,塞希圖斯沒有一點遲疑。 他環住謝依的腰,把巫師拖抱起來,隨后在巫師的手里塞了一把鋒利的長劍。 巫師閣下。塞希圖斯的話依舊很冷靜,神色也鎮定,他甚至還露出了一個微笑:不是要我的血嗎? 他握住謝依的手,帶著謝依的手刺向他自己。 鋒利的長劍刺穿了他的左肩,尖銳的痛楚傳來,塞希圖斯毫不在意這股疼痛,他將刺穿了他左肩的長劍隨手拔出,擱置在桌面上,劍身上的鮮血滴在了文件上,他也毫不在乎。 怎么樣,這樣足夠嗎? 塞希圖斯的鮮血順著傷口流下,他抓住謝依的手腕,狠狠地按在他汩汩流血的傷處,這毫不留手的按壓讓傷口處傳來了一陣更加劇烈的疼痛,但他毫不在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