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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很微弱,但是羅莎確確實實重新恢復呼吸了! 去叫祭司過來。國王的貴客這樣命令:讓他給你的女兒施一個治愈術,然后你就可以帶你女兒回家了。 供需官的妻子又哭又笑,跌跌撞撞地跑去了神殿。 王宮里當然也有神殿,只不過王宮里的神殿供奉的神明是至高之神。 不過不要緊,神殿里的祭司也會治愈術。 謝依脫下外衣蓋在女孩的身上,這樣至少能避免風吹。 如果是在現代,他一定會把女孩身上那條厚重的裙子脫下來,又厚又重,吸滿了水的裙子會飛快的剝奪女孩的體溫,最好是立刻脫下,然后披上干燥的衣服保暖。 但是在這里謝依不能這么做。 要不然他就觸犯法律了。 不可能!這是起死回生! 我把她救上來的時候她的確死了啊,鼻息都沒了。 這簡直是神跡! 圍攏在附近的人們先是安靜了一會,然后就像炸開的鍋一樣轟地一聲討論開了。 就在他們的討論聲中,供需官的妻子帶著祭司過來了。 祭司為昏迷的羅莎施了一個治愈術,在神圣的白光中,羅莎悠悠轉醒,她睜開眼睛,喊了一聲mama。 供需官的妻子立刻抱住了自己的女兒,失而復得的感覺是如此美好,她簡直不敢相信。 匆匆趕來的供需官很快明白了情況,他彎下腰,對著謝依說:先生,我永遠銘記您的恩情。 謝依對他點了點頭。 就在這時,四周討論著的人們突然安靜下來,貴婦和供需官也都止住了聲。 除了還躺在地上的小羅莎,所有人都低頭屈膝行禮,謝依順著他們的目光,看見了緩緩走過來的塞希圖斯。 謝依是唯一一個既不屈膝,也不彎腰的人。 他站在一群低頭行禮的人中間,異常顯眼。 供需官就站在他的身邊,感念謝依的救女之恩,他壓低了聲音提醒:先生,請向國王行禮。 塞希圖斯不是一個仁慈的君主,他受到冒犯之后是真的會殺人的。 供需官并不想看著自己女兒的救命恩人就這樣死去。 然而隨著塞希圖斯的漸漸靠近,他不敢再繼續提醒。 塞希圖斯的腳步越近,這些彎腰行禮的人越恐慌,他們屏氣凝神,如果可以,恨不得直接屏住呼吸。 看來我錯過了一場精彩的英雄救美。 塞希圖斯緩慢地鼓掌,聲音輕柔,可語氣里沒有絲毫笑意。 他看著站在眼前的謝依。 華麗的外套正蓋在地上那個女孩的身上,露出了白色的絲綢襯衫,褲腿自膝蓋往下全是泥水,簡直狼狽極了。 他就這樣抿著唇看著塞希圖斯,沒有說話,只是垂下了那雙漂亮的漆黑眼眸。 塞希圖斯覺得眼前的場景讓他煩心至極,但眼神卻無法從謝依的身上挪開。 明明是臟污狼狽的樣子,卻比穿著整潔華麗的衣服時更漂亮。 仿佛在發光一樣。 塞希圖斯定定地看了他一會,隨后把目光轉移到周圍正對著他行禮的人身上:怎么,我打斷了你們歡樂融洽的氣氛了,是嗎? 沒人敢回答國王的話,四周彌漫著一場帶著恐懼的沉默。 供需官低著頭,一滴冷汗從他的額頭滑下,面對這個心狠手辣且喜怒不定的國王,他就像是被割了舌頭一樣一句話也不敢說。 塞希圖斯垂眸看著他們,也不說話。 有些人已經恐懼地發起抖來了。 塞希圖斯的目光從這些低著頭誠惶誠恐的人身上掃過,最后定格在謝依的身上。 這位來自異世界的客人高傲異常,即使面對國王也不肯彎下脊背。 謝依。 塞希圖斯輕喚了一聲謝依的名字,你剛才在做什么? 他的聲音低沉而富有磁性,很好聽,很柔和,如果他在處決冒犯了他的人的時候聲音沒有這么柔和,那么在場的人應該會放松下來。 然而國王常常微笑著頒布處決的命令,因此在場的人們不僅沒有感到放松,反而更加懼怕起來。 我在急救。 然而被國王直接點名的人卻仿佛一點也不害怕,非常簡潔地回答了國王的問題,聲音也極其冷漠。 只簡簡單單地說了幾個詞,算是解釋之后,他就閉口不言了。 國王耐心地等了一會,發現謝依并不打算繼續說些什么之后,又問道:然后呢? 供需官聽見站在他身邊的那位客人聲音更冷了:沒有然后。 他似乎非常反感國王,根本不愿意多說一個字。 供需官額頭上的冷汗順著額角滑下,他簡直想跳起來搖著謝依的肩膀讓他放聰明點,不要這樣違逆國王,否則會死的! 但是現在國王就站在他的面前,他完全沒有任何勇氣這么做,只能在心里默默地祈禱,祈禱國王千萬不要因為謝依冷淡的態度發怒。 他聽到國王沉沉地說:你就是這么和我說話的? 供需官的心都跳到嗓子眼了。 認錯啊,快點認錯! 然而他聽見的不是謝依的認錯聲,而是飽含諷刺的:那么你想我怎么和你說話?跪在地上,陛下萬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