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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個人雖然是一起坐在沙發上,中間卻還隔了一個人的距離。 他突然出聲,祝童心顫了一下,受到蠱惑似的,把自己往他那邊挪了一點,他挪的距離不夠,邵銘又往他這邊挪了一點。 祝童感覺自己被按在了沙發靠背上,垂在額前的劉海被一只手掀開了,溫熱的吻落在他的額頭上。 虔誠又珍視。 祝童一動不動,只是呆愣地眨了一下眼睛。 邵銘嘴角笑意更甚,低頭吻住了他的唇。 溫柔且綿長的一個吻,親得祝童稀里糊涂,他甚至主動啟唇放人進來,任他勾著自己的唇舌纏綿。 分開時呼吸微急,祝童還是開始那副呆愣愣的模樣。 邵銘卻是笑容明朗,襯得他整張臉更加鮮活明亮,頭頂就是燈光,他沐浴在燈光下,像神祇一樣耀眼,讓人不自覺地沉淪深陷,控制不住的癡迷。 祝童卻突然蹙了下眉,說:你不要笑了。 邵銘不解道:為什么? 祝童低聲道:這種事不好笑,你在我面前,不用這樣強 強顏歡笑還沒出口,邵銘突然低笑出聲。 祝童茫然地看著他。 邵銘說:你覺得我是強顏歡笑? 不是強顏歡笑。邵銘道:因為你我才笑的,因為你說喜歡我。 祝童: 不知道說什么,紅一下臉以示鎮定。 邵銘抬手撫了一下他還泛著水光的唇,忍不住又低頭在他唇上啄了一下,然后才靠回沙發。 壓在身前的重量突然消失,祝童莫名有些悵然若失,忽然手心一緊,手被邵銘攏進手心,他又重新有了歸屬感。 邵銘垂眼看著兩個人交握的手,默了片刻,低聲道:我從小就知道我不是邱少平的兒子,也知道我還有個不知道在哪兒的親爹。 他突然說起邱少平,祝童條件反射的心里緊了一瞬。 他不安地看向邵銘。 邵銘笑著說:沒事。 然后他繼續道:其實在我舉報邱少平之前,他的酒吧就因為他自己的經營不當出了問題,連續好幾個月都是虧損狀態,酒吧經營不善,他心情就不好,心情不好需要發泄,所以她的日子也不好過。 前面的他和最后一個她明顯不是一個人,邵銘沒有明說,但祝童聽出來了。 說起來,他好像從來沒有從邵銘口中聽到mama這兩個字。 我那時候已經上初中了,初中生看起來沒什么用,但是多虧了邱少平從小教導,我那時候已經很會打架了,他怕我反抗,所以我在家的時候,他幾乎不怎么動手。 現在說起邱少平,邵銘已經沒有什么負面情緒了,他像是在敘述別人的事情一樣云淡風輕,唇角還有很淺的弧度。 祝童捏了下他的手,不滿道:你別笑了。 邵銘微怔,隨即彎唇道:好。 再開口時他果然不再笑了,只是平靜地陳述:但是人的情緒壓抑過度,釋放的時候就會變本加厲,在我去學校的時間,原本兩個人承受的虐待,就變成了一個人的,她受不了,也沒有指望,就跟欠債的人走投無路就連高利貸都會去借一樣,她沒辦法,所以動過去找那個男人的念頭。 祝童心里震撼不已:所以 嗯,她托人去打聽了。邵銘道:但是為了防止她偷偷報警,她那時候的一舉一動都有人監視,很快被邱少平知道了,邱少平沒有生氣,他把這個當成了機會,他找去了A城。 祝童皺眉:他去A城干什么? 邵銘淡聲道:去要撫養費。 祝童:? 他找到那個男人,拿他有私生子的事情威脅他,問他要了五十萬的撫養費,用來挽救他的酒店的虧損,拿到錢之后,他回來請他的朋友們吃了一頓飯,還給她買了一套首飾。 說到這里的時候,邵銘臉上有淡淡的嘲諷。 嘲諷邱少平,在知道了他是誰的兒子之后,不僅沒有正常男人的自卑,反而洋洋得意。 得意他幫豪門的人養了兒子,有了有錢人的把柄,以后就能有用不完的錢,還得意那么有頭有臉的人睡過的女人,成了他法律上的妻子。 他竟然以這種事情為榮。 祝童覺得自己很矛盾,是他讓邵銘不要笑的,可是現在看到他這副表情,他心里好像更難受。 他把另一只手也伸過去,握住邵銘的手,像是要給他力量似的:你親那個男人,就是這樣找到你的? 邵銘點頭:嗯。 如果不是邱少平去問他要撫養費,他大概不會想起來,他曾經還毀了一個女孩的人生。 那他祝童皺了皺眉。 他總覺得有哪里怪怪的。 如果邱少平可以找到那個人,那邵雨婕自己應該也可以,那人為了保密給了邱少平五十萬,說明他是不想讓自己有私生子的事曝光的,可他那么絕情十幾年對邵雨婕母子不聞不問,他就不怕邵雨婕心懷怨恨把事情給他捅出去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