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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于江晚最后不是從陽臺上出去的,他直接從休息室回了宴會主場地,或許是看見了,又或許是一直在看著,江晚離開沒一會兒,就有人進來了。 祝壽山走進休息室,看著垂頭坐在沙發上的人,走過去道:童童,怎么了?有哪里不舒服嗎? 祝童聽到他關心的聲音,心里生出難言的諷刺。 他沒有抬頭,低聲道:有點累,爸,我們回去吧。 祝壽山來之前想過祝童的態度,或許會埋怨,或許會氣憤,他已經想好了理由去安撫,可萬萬沒想到祝童會這樣平靜。 他也沒有多想,就算祝童要鬧,回去鬧也比在這里鬧好。 他溫和道:好,爸爸帶你回家。 說著伸手想把祝童扶起來,只是還沒碰到,祝童已經避開他起身,朝門外走去了。 祝壽山不由得皺了下眉。 出去時在宴會廳里遇到小姨,小姨一看到祝壽山就沒有好臉,聽說祝童累了,當即要帶著祝童離開,被祝童婉言拒絕了。 雖然很失落,但是小姨也沒有勉強祝童跟她走。 回去的車上,祝童坐在靠近車窗的后座,最大限度地和另一邊的人保持了距離。 他望著車窗外不停倒退的夜景,不可抑制地想起了邵銘。 想在他身邊的輕松自在,想校內校外有趣的日常。 他突然很想見到邵銘,好像只要能見到他,他壓在心里所有的情緒就都可以平復下來。 之前發的微信消息依然沒有回復。 邵銘現在在做什么?為什么不給他回消息? 他莫名有些委屈。 可他委屈什么? 他和邵銘并不是什么必須要及時回復消息的關系,就算邵銘回復他了,他又能說什么? 說他要被迫跟別人結婚了? 邵銘大概會覺得這是天方夜譚吧。 他爸答應江晚的交易時在想什么呢? 現在時不時偷偷看向他時又在想什么? 有什么話直說不是更好嗎? 車在別墅門外停下,祝童一言不發地下車,率先走進了別墅大門。 熟悉的大廳,但是他很久沒回,已經覺得很陌生,他徑直在沙發上坐下來。 祝壽山在門口,脫了外套遞到女傭手里,才遲疑地朝客廳里走過去。 吩咐了傭人給祝童熱一杯牛奶,祝壽山在祝童旁邊的沙發上坐下來。 祝童的態度讓他覺得奇怪。 既不像以前一樣事不關己無動于衷,也沒有像他想象中的那樣怨懟惱怒。 江晚從休息室里走出來時,臉上是她慣有的交際笑容,她不急不躁,而且不打招呼就離了場,她和祝童在休息室里說了什么,祝壽山無從得知。 他跟人交易的事,也不知道要怎么和祝童開口。 傭人很快端了牛奶上來,祝壽山接過來之后,遞到祝童面前道:你幾乎不參加這種場合,很不適應吧?肯定也沒怎么吃東西,先喝杯熱牛奶。 祝童臉上毫無波瀾,抬手接過來。 祝壽山松了口氣,沉吟道:聽說你今天在休息室里遇到了江晚,兩個人聊了挺長時間? 祝童捧著牛奶沒動,偏頭道:您自己安排好的事情,還用得著聽說嗎? 祝壽山驀地一僵。 祝童只當沒看見,繼續道:聯姻取消了,我們在休息室,聊的就是這件事。 祝壽山呼吸明顯急了一瞬。 聯姻取消?這怎么可能? 聯姻的事是江晚主動提起的,她怎么會同意取消? 而且他安排祝童今天去宴會,只是想讓兩個人互相先認識一下,祝童是怎么知道聯姻這件事的? 祝壽山勉強道:童童,你在說什么,爸爸怎么會 祝童打斷他:江晚親口告訴我的。 祝壽山頓了頓,眉頭緩緩收緊。 祝童看向他道:爸,你讓我去和江氏聯姻,你有問過我的意見嗎? 祝壽山到底覺得理虧,不敢直視祝童的眼睛,在沙發上坐正身體道:這件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樣,我本來是打算過段時間再告訴你,既然你已經知道了,那我也不瞞你,江氏突然提出聯姻確實有這件事。 祝童漠然地聽著。 祝壽山道:但是這件事我不會強求你,只是想讓你跟人試著接觸一下,如果你不愿意,那我 我不愿意。 祝壽山被他噎住。 他似乎覺得頭疼,輕按了一下額頭,轉頭道:你現在不愿意,是因為你還不了解江晚,她之所以提出聯姻,也是迫于無奈,她為了掌控江氏,需要一個名義上的丈夫,就算聯姻,也只是名義上的夫妻,她只會尊重你,不會對你 祝童沉聲道:我才十七歲。 我知道你才十七歲,也沒打算現在就讓你們結婚,可以把婚事定下來 說著祝壽山突然頓住。 祝童面無表情地看著他。 前一秒還說不會強求,現在就已經是先把婚事定下來。 他的心里,根本沒在乎過祝童愿不愿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