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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當時朝我撲過來的時候,心里在想什么? 怎么又問起這個? 祝童有點不自在地低下頭,那種時候能想什么? 邵銘目光一瞬都沒從他臉上挪開:什么都沒想嗎? 祝童點頭。 他當時真的什么都沒想,一心撲上去把人撞開。 邵銘稍稍湊近他,聲音低沉道:所以你的意思是,我是你下意識豁出性命也要救的人是嗎? 祝童驀地轉頭,差點撞上那張突然湊過來的臉。 邵銘笑看著他道:真讓人感動,我該怎么報答你呢?以身相許怎么樣? 祝童: 這話題怎么歪到這上面的? 他下意識想躲,可邵銘的手就攔在他的腰上,還理直氣壯的:躲什么?傷口不疼? 祝童都想大聲回他一句:你說我躲什么!! 他緊張道:你你現在不怪我害你擔心難過了? 這人不是連謝謝都不肯說嗎?怎么還扯上報答了? 邵銘: 我后悔了。邵銘變臉很快:中午的話我收回,我覺得做人不能忘恩負義,我還是應該報答你的。 他不要這份報答可以嗎? 祝童默了半晌,說:其實你不用這樣。 他忽然明白了邵銘今天這么奇怪的原因。 邵銘卻不明白,什么? 祝童道:我知道欠別人人情會有心理負擔,你可能覺得我因為你受傷你心里過意不去,但是我撞上去是我自己的決定,和你沒什么關系,所以你不用 你覺得我想報答你,是因為內疚自責,是因為我心里有負擔? 邵銘突然打斷他。 祝童愣愣地抬頭。 難道不是嗎? 邵銘被他這茫然又無辜的表情給噎住了。 你 放在人腰上的手驀然收緊,祝童身體敏感地一縮,邵銘瞬間回神,忙松開了手。 他在心里默念了三遍他身上有傷,成功讓自己冷靜下來,嘆了口氣道:看筆記吧。 話題轉得太快,祝童一時沒反應過來。 邵銘已經把筆記本拿過來放進了他手里。 祝童愣愣地接住。 邵銘又道:吃過了嗎? 祝童點頭:嗯。 劉叔給他做的晚飯。 邵銘也點頭:那就看吧,不懂的問我,結束之后我給你換藥。 祝童疑惑道:你待會不回學校了嗎? 邵銘道:現在教室里在練歌,晚上有數學小測,不去也不要緊。 祝童: 所以這人是不想聽人唱歌和不想考試才想回來的? 但是祝童不敢再問了,他直覺他現在再和邵銘聊下去,很可能會出問題。 他避開座椅靠背坐在了書桌前,開始翻看筆記。 邵銘在他背后看著他,神色略顯苦惱。 這小少爺是真的不明白?還是真的不明白? 一逗就臉紅,一碰就緊張。 知道他現在是什么心思的話會逃跑吧? 也或許不會。 不會逃跑的話,那真是再好不過的結果了。 可是世上哪有那么好的事? 他這十幾年遇到的最好的事,大概就是祝童轉學到了他的身邊。 所以,不想松開手。 他趁著祝童看筆記,拿出手機搜索怎么隱晦又浪漫地跟人表白。 搜索結果是:搜索引擎靠得住,母豬都能飛上樹。 晚上課堂筆記消化完,時間已經八點多了,邵銘拿了醫藥箱給他換藥。 脫了裹在身上的家居衛衣,纏在胸前的紗布被人一圈一圈拆開,為了顧忌背后的傷口,這是一個緩慢又磨人的過程。 紗布粗糙又柔軟的觸感,偶爾從皮膚上劃過,激起層層顫栗。 房間里開了空調,不像醫院診室里那樣冷,祝童甚至覺得有點熱。 他坐在床上趴在椅子靠背上,埋頭在自己臂彎,筆直的脊背彎出一條優美的曲線,一雙蝴蝶骨微微凸起,細瘦的手臂,光滑的肩膀,旖旎的場景,毀在了背上那條巴掌長的刀口上。 是為了他受的傷。 邵銘沉著眸,語氣狀似輕松:我這是第幾次給你上藥了? 祝童: 他也不知道是第幾次了。 邵銘也沒想他回答,給傷口上涂了藥,他又問:這里可以吹嗎? 腿受傷的時候,他上藥時祝童是不讓吹的。 想起國慶假期那幾天,祝童有些窘迫,可以。 邵銘又笑了笑,輕輕在他背上吹了吹。 藥的止疼效果起了作用,加上邵銘輕柔地吹氣,傷口很快不疼了。 然后是纏上新的繃帶。 纏繃帶比拆繃帶可復雜多了,也更為考驗人。 祝童已經直起身,微微抬著手臂,看著邵銘的手在他身前身后穿梭,繞過他的咯吱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