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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是側坐在后座上的。 并著腿懸空,雖然費不了多大的力,但是一個姿勢維持久了, 腿又沒有能借力休息的地方, 難免有點不舒服。 他忍不住蹬了蹬腿。 邵銘一看就明白了他怎么回事, 笑道:走吧, 我送你上去。 祝童拒絕道:不用了,這么晚了 走吧。 邵銘輕輕把手搭在了他背上。 祝童: 像照顧不會好好走路的小孩子一樣。 祝童任由他半推著自己走進了酒店大廳。 大廳里很安靜,除了前臺有個小jiejie在盡職盡責地工作,再沒有其他人。 電梯里也空曠。 上到祝童住的樓層, 幽靜的走廊,冰冰冷冷的, 昏暗的燈光下,兩個人的腳步聲在走廊里蕩出高低不一的回聲。 腦力發達的人可能會腦補一出靈異事故。 邵銘覺得他有種叫良心的東西被狠狠地戳了一下。 他低頭把視線落在祝童身上,酒店住的還習慣嗎? 祝童一路從樓下走上來, 腿腳活動之后已經沒什么不適了。 他回道:挺好的,住哪里都一樣。 常年睡醫院病房的人,只要干凈,住哪里他不挑。 邵銘: 可是民宿離學校更近。 他自覺找到了一個說服祝童的理由,正要開口,被一陣鈴聲打斷。 祝童正在掏房卡開門,兜里的手機突然響了。 他拿出來看了看,又抱歉地看了邵銘一眼, 低頭接了電話:喂。 童童啊?下課了吧? 電話里是一個清亮的女聲, 在安靜的走廊里, 就算不開免提,旁邊的人也能聽得很清楚。 祝童應了一聲。 那邊頓時笑道:聽說你轉學到咱們市了, 小姨早就想給你打電話了,又怕打擾你休息,你現在怎么樣啊?住在哪里啊?新學校還適應嗎?周末有空來家里吃飯吧?小姨給你做好吃的。 一連串的問題連換氣都不帶的。 電話里的人,是祝童的表姨。 是他外公的meimei的女兒。 外公雖然只有他mama一個女兒,但也還有其他的親人和后輩。 其中他這個表姨,以前和他mama關系最好。 因為覺得叫表姨顯得不親,而且還難聽,從小一直以小姨自稱。 祝童最害怕應付這位仿佛有社交牛逼癥的表姨。 他頓了一下,略顯僵硬道:不用了小姨,我們周末時間不多,可能來不了市里,我現在住在酒店,都挺好 住酒店?你怎么能住酒店呢?那邊驚了一瞬,是不是祝壽山給你安排的?我就知道他靠不住,哪有他這么不負責任的父親,童童你等著,小姨這就給那個王八羔子打電話 不是的小姨。祝童頓感頭疼,忙叫住她道:酒店是我自己要住的,跟他沒關系。 那邊頓了一下,說:你你怎么能住酒店呢? 祝童說:酒店里很干凈,也清凈,離學校也近。 表姨: 那也不能住酒店啊。電話那邊嘟囔了一句,又道:要不我在你學校附近給你買套房吧。 祝童: 心好累。 他說:真的不用了小姨,酒店真的挺好的,而且我在這邊也待不了多久。 表姨疑惑道:待不了多久嗎? 是啊,最多一年我就回去了。 要么豎著回去,要么橫著回去。 總歸是要回去。 沒必要買什么房。 旁邊邵銘靠在走廊邊上,原本臉上淡笑聽著祝童在長輩面前局促拘謹的說話,忽然聽到他最后一句話,轉頭朝他看了過來。 祝童絲毫未覺,繼續和電話里的人說著話。 好不容易打消了小姨非要給他買房的念頭,兩個人又閑聊了兩句,才掛了電話。 祝童長長的舒了口氣。 抬頭發現邵銘正在看著他。 他眨眨眼:怎么了? 邵銘看著他不說話。 他心里想:這人遲早是要走的。 他時間明確,來貢水縣,果然是有什么事情的。 可就算沒有目的,高中三年去了一年,高考過后,也是要各走各的路。 他們注定要走不同的路。 他現在是打算干什么呢? 邵銘倏地笑了笑,說:沒什么,成功送達,我先 少爺! 走廊電梯口傳來劉叔焦急的聲音。 兩個人同時轉頭,就看到劉叔一米八五的精壯的身體踩著噠噠噠的步伐極速靠近,直接站到了祝童面前,警惕地看著眼前的誘拐犯。 誘拐犯很有自知之明,他看向祝童道:我先走了,明天再來拐你。 祝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