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7頁
書迷正在閱讀:飛劍問道、長女、萬人迷她傾倒眾生[快穿]、名門貴媳、重生之翻身貧家女、我在網上買了一頭長頸鹿、Black Sugar、掌河山、忍住心動
窗外又斷斷續續下起了雨,打落在木質的窗沿上,聲響遲遲。 謝青綰在衾被間躺得歪七扭八,將要睡熟的時候手心里攥著的衣料正被一點點剝離。 模糊間睜開眼,只捕捉到一抹顧宴容披衣起身的背影。 她困極,迷迷糊糊揪住他衣衫下擺。 顧宴容動作一遲,轉過身來摘下她的手,捏一捏掌心便放回衾被。 謝青綰半抬著眼,又看到他頸間浮現出分明的筋骨,薄汗被蠟燭的光火一照,顯出細碎的浮光來,薄唇較平日里更紅一些。 嗓音又低又啞,粗礫如他覆著薄繭的掌心:“聽話,綰綰?!?/br> 謝青綰便又困極地睡過去。 第二日晨起果然又不見人,身側的衾褥早已沒了溫度。 素蕊進來伺候,回稟時仍舊是她近來每日都會聽到的那句:“王爺今晨五更未至便動身入宮去了?!?/br> 謝青綰身上寢服揉皺得有些不成樣子。 她復又合攏帳幔,有些溫吞地將玉扣從上散開兩三枚。 不知是不是多病的緣故,她肌膚格外薄些,平日里稍有磕碰便容易積下駭人的青紫來。 借著將亮的天光與殘燭燈影,謝青綰果然瞧見鎖骨往下的連片疊紅。 雪堆更甚。 謝青綰擦著上回余剩的藥膏,冰得輕嘶,蹙著眉忖度他為何偏就如此鐘情這里。 早膳間飛霄忽然來稟,說攝政王留了話,早膳之后啟程入宮,大約是要小住四五日。 謝青綰捧著藥碗,眼睛亮了亮。 外頭雨還在下,素蕊撐傘送她矮身鉆進車輿里,趁眾人忙碌間立在窗牗旁叮囑道:“王妃,宮里規矩重,奴婢同蕓杏用不能貼身照拂,您要好自珍重才是?!?/br> 她已將她衣食住行諸多講究列了單子,攝政王權勢盛極,想來宮人也不敢輕待了這位王妃。 見她鄭重點頭,才算放心一些:“王妃新近還未看完的書都在隨行的箱篋里,看書傷身,選一個識字的宮人讀給您聽?!?/br> 謝青綰一一記下。 素蕊隨行至長耀門,同守候已久的宮人交接了箱篋行禮,目送她在一眾內侍的簇擁下走遠。 謝青綰不緊不慢地跟著引路的宮人往前走。 她步子輕緩而平穩,透出一點懨懨幽浮的病弱之感。 還未開口,身側替她撐傘的宮人已稟道:“王妃娘娘,王爺吩咐先領您到臨山殿暫作休整……” 話還未說完卻忽然噤了聲。 謝青綰似有所覺地停下腳步,瞧見不遠處步履極沉的攝政王。 周身一眾宮人伏地叩拜,連替她撐傘的都深深埋下頭,不敢直視。 他走近,先將謝青綰斗篷上綴連的帽子戴好。 帽圍有些大,霎時間將她視線遮得嚴嚴實實,要努力仰起臉,才能勉強看到一點他骨相清峻的下頜。 謝青綰暗地里扯一扯他的衣袖,小聲說:“殿下,這于禮不合?!?/br> 帽檐旋即被挑起來一點,露出她水瑩瑩的雙眼與秀氣鼻尖。 她肌膚勝雪,是白而通透的模樣,在微雨間不知緣何更透出單薄脆弱的美感。 唇瓣仍舊淺淡沒有血色。 顧宴容指尖挑著她一點帽檐,忽然俯身吻過她鼻尖。 原來還有更于禮不合的。 周身侍奉的宮人無不斂聲屏氣,垂眸不敢直視,自然也不曉得這二位主子如何親昵。 她掩在帽下的耳尖又燒起來。 初初入夏時節的第一場雨終于接近尾聲,顧宴容沒有撐傘,蒙蒙微雨沾濕眉眼與鬢發。 謝青綰拿手帕替他擦去眼睫上細蒙的霧珠,冷峻的鼻梁連同整張寒霧之下攝人的臉都被她柔軟地一一擦過。 她從宮人手中取過傘,很自然地指了另一名隨侍:“你去同她共用一把,莫要淋了雨?!?/br> 宮人一愣,手中傘已被接了過去。 她披著寬寬大大的帽,從斗篷中伸出手來將傘舉過顧宴容發頂。 皓白的一截手臂很快沾染了斜斜寒雨。 顧宴容手掌握住她單薄的腕骨輕輕摩挲過,方才接了她手中的傘。 謝青綰攥著他衣袖躲在傘下與他的臂彎里,先行在臨山殿中休整。 宮人接過她沾了寒雨的錦緞斗篷,平置在架上那熏爐小心又細致地烘著。 內殿陳設未變,謝青綰提著裙擺入座,手指隨性地撥了撥軟枕上墜著的小小流穗。 顧宴容接了人,卻竟沒有再去忙公事,反倒跟著坐在她身旁。 謝青綰下意識便要貼上去,攥上人家衣袖時卻忽然頓住,規規矩矩坐在他身側:“殿下不忙了么?” 顧宴容低眸瞧了眼攥著他袖口的那只手,審視的目光掃過二人之間格外明顯的空隙。 他終于開口:“綰綰,過來?!?/br> 謝青綰不愿顯得黏人,很小地挪了一寸。 旋即被他拎起來塞進懷抱。 她聽到顧宴容嗓音冷寂:“忙?留綰綰一個人偷偷生悶氣么?” 語氣很淡,卻透著點并不風平浪靜的意味。 謝青綰一時有點慌神,被他禁錮著沒辦法比劃,只能在他頸窩里鄭重其事地為自己闡清:“我沒有生悶氣?!?/br> 她聲音小下去:“太黏人了,會惹人煩的?!?/br> 顧宴容忽然捏住她下頜,幾不可察地皺了下眉,壓下眼來:“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