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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青綰呆了呆,緩緩紅了耳尖。 這一病便是三日,蘇大夫開的方子喝到了最后一帖,這場不止不休的暴雨才終于有了點晴霽的苗頭。 外頭雨很小,是可以撐傘去花園散步的程度。 康樂去了寒林寺祈福還未歸程,謝青綰便更少出門,書房中那幾本雜書都要被她讀遍了。 今日小雨,卻有一位意想不到的來客遞了拜帖。 她的二jiejie,謝綺玉。 她的生娘死于難產,自幼被抱到謝青綰的母親江氏膝下撫養。 謝綺玉年長謝青綰四歲有余,是看著她一碗接一碗苦藥灌著長大的。 謝青綰至今仍舊記得她嫌棄的神色與口吻:“倘若這般養著都難以成活,便真是沒出息的草包了?!?/br> 她底子差,極幼時果真有幾次三番便要捱不過去,江氏連同謝老夫人為此心力交瘁,常常掩淚。 甚么“難以成活”這樣的話,闔府上下沒人敢提,唯獨謝綺玉肆無忌憚。 謝青綰不喜歡“沒出息的草包”這樣的稱呼,連帶著便覺得說出這話的二jiejie也是與她不對付的。 可二jiejie也養在母親膝下,是要與她日夜相伴、避無可避的。 年紀很小的謝青綰曾為此很是苦惱了一陣。 她十一歲,二jiejie便將滿十六,嫁入青梅竹馬的豐家。 此后便少見。 謝青綰看著拜帖上“聞王妃久恙不愈,妾日夜掛肚牽腸,憂心惴惴、良苦難安……”,難得呆了呆,拿給素蕊來看。 連素蕊也看愣了。 “日夜掛肚牽腸?!?/br> “憂心惴惴?!?/br> “良苦難安?!?/br> 謝青綰問:“阿蕊,尋常的探病拜帖是這樣寫的么?” 素蕊無奈笑著,搖一搖頭:“二小姐雖心高氣盛,打心底里,卻其實是疼您的?!?/br> 謝青綰吩咐道:“知會趙大管事,今日親眷來訪,設宴蟾圓堂?!?/br> 素蕊福身領了命,才要出去,忽然聽到她聲音很輕地補充:“阿蕊,我知道的?!?/br> 顧宴容連日來似乎格外忙碌一些,常常是天不亮便要入宮,又在皇宮下鑰時分打馬趕回王府來。 今日午膳,原以為又要一個人用,卻誰知多了一位意料之外的訪客。 趙大管事顯得異常興奮起來。 開府時平帝尚還康健,攝政王便也尚還沒有成為攝政王。 因故這座王府落成時,額匾上乃是平帝親題的“永安王府”四字。 他趙全應召入府,成為這座王府執掌家事的一把手,卻從未想到這位永安王會有朝一日攝政監國腳踏權巔,更是殺人嗜血倒行逆施。 王府五年間莫說宴席,連半個訪客都沒有。 今日王妃親眷來訪,恍惚令他找回一點當年的抱負與志氣,躊躇滿志地著手置備去了。 蟾圓堂近水而建,堂外幽蘭叢生,雨后更多三分靜謐與幽香。 菜樣豐盛,因著只兩位女眷敘話,每樣便都分量小些。 謝綺玉才入堂門,先遙遙立在原地行禮,嗓音端重而清晰:“妾身豐謝氏見過王妃娘娘?!?/br> 謝青綰忙起身去扶她:“二jiejie同我多甚么禮?!?/br> 謝綺玉抬起眼來,露出謝青綰所熟悉的神情:“讓一旁伺候的都先下去罷?!?/br> 謝青綰被她牽著入席,一瞬間像是又回到兒時被她從各種地方揪出來,押去用膳的情形。 她貼了貼謝青綰的額頭,問話時嗓音關切:“可都好了么?” 謝青綰點一點頭,“都好了,”又眼巴巴地看她。 謝綺玉道:“你那日為我求情,我都聽到了?!?/br> 她一向心高氣盛,此刻卻帶著點嘆息:“這回怎么病了這么久,他待你不好么?” 外頭雖盛傳攝政王夫婦如何如膠似漆、蜜里調油,事不關己的自然是過耳一聽,權當茶余飯后的新奇談資。 她那日倒在林中,意識卻是清醒的,聽謝青綰求情時還要小心翼翼地撇清干系,說不敢僭越,又說不敢插手殿下之事。 謝綺玉心底五味雜陳。 卻見這沒出息的很認真地思考了下,回答她:“殿下待我很好?!?/br> 謝綺玉便提問道:“待你很好,這回怎么還會病這么多天?” 其實不過三天。 謝青綰抿了抿唇,如兒時一樣怕被她數落,又更怕她誤解了攝政王。 她最終如實道:“那日暴雨驟冷,穿得單薄了些?!?/br> 她糾結一下,補充:“半敞著門,挽著袖子,在屋里舂花?!?/br> 謝綺玉被她氣笑:“蘇大夫日日交代保身安養,你就是這么安養的?” 保身安養四個字被她一字一頓,念得字正腔圓。 謝青綰慌張了下,試圖轉移話題:“二jiejie,用膳?” 飯罷微雨稍停,謝青綰要帶她去瞧那片新修不久的露央湖,卻被謝綺玉推著回了屋里。 “是是是,我知道她待你好了?!?/br> 謝青綰這才消停下來,同她并肩坐在矮榻上,服著午間的湯藥。 謝綺玉坐在身側仔細端詳她的臉:“既然他待你這么好,怎么就沒養出半點rou來?” 謝青綰含糊不清地回她:“哪有這么容易?!?/br> 側身間,合攏的衣領散開一點,她秀氣又分明的鎖骨在雨后初霽的天光里白得驚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