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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神色如常道:“沒有?!?/br> 謝青綰紅著眼睛格外愧疚一些:“阿綰淺通一些醫術,再為殿下上一次藥罷?!?/br> 顧宴容本不喜繁瑣,聞言卻微妙地遲疑過一瞬。 他目光從少女撞紅的額角一路游離至微抿的粉色唇rou,淡淡頷首。 謝青綰立在床榻邊,看攝政王在交映的燈燭里褪下外袍,慢條斯理地解開衣帶。 男性獨有的肌理與力量緩緩袒露于她面前。 他脫得輕淡坦然,謝青綰卻從耳尖直燒起來,迫使自己仰起頭,看到了他胸口泅血的白紗。 那一下不偏不倚,正撞在他未愈的傷口上,攝政王卻只難以抑制地悶哼了聲,連眉頭都沒有皺一下。 謝青綰心下咂然。 她輕手輕腳地解開白紗,這道傷口乍看之下并不十分駭人,只略深一些。 謝青綰拿溫水反復凈了手,指腹取來一點雪色的藥膏,在他傷口處淺淺鋪開。 少女指腹細膩柔軟,帶著淡淡的涼意在他胸口輕柔摩挲。 熱乎乎的鼻息撒在他輪廓分明的肌理上,烏發微有些亂毛絨絨地蹭在他頸窩間,熟悉的體香漸勾纏上來。 她蹙著煙眉,尚無知無覺地開口:“疼么?” 顧宴容喉結微滾,忽然扣住她涂藥的手。 謝青綰一驚,仰起一張錯愕而迷茫的臉,才發覺距離已近到快與他鼻尖抵著鼻尖。 顧宴容清晰看到燭火下她根根分明的睫羽和眼底光火。 謝青綰瓷一樣的細頸都直燒起來,掙扎著要退開一點,忽然聽到攝政王微啞的嗓音輕嘶一聲。 她驟然停住了動作,仍有些不可置信地望一眼這位生殺予奪恣肆隨性的攝政王。 少女鴉色的睫羽顫顫,艱澀問道:“這么疼么?” 顧宴容斂下眼睫細密注視著她,啟唇時聲色有些?。骸安惶??!?/br> 謝青綰忽然心悸了悸,莫名生出一點辛酸來。 她更細致三分,粉白瑩潤的手指蘸了極少的一點藥膏,輕如鴻羽般點涂在他傷口周圍。 眼里噙著將墜不墜的水花,小心為他吹著傷口。 待到終于將藥涂好,謝青綰已發了薄薄一層汗。 精神緊繃后驟然松開弦,又被屋內幽微的沉檀一薰,便有昏沉困倦的睡意彌漫上來。 攝政王坐在她平素睡的床榻間,眉眼沉寂,尚等著她做最后的包扎。 謝青綰低低打個呵欠,眼尾霎時漫上潮意,連極長的睫羽都沾上微渺的露珠。 她肌膚細膩而單薄,盈盈的水光自眼尾沁開一片潮紅。 昏倦低頭間,一只指骨分明的手忽然探進她下頜,不容置喙地抬起她的臉。 覆著薄繭的指腹不輕不重地擦過她眼尾,沾了滿指的水痕。 謝青綰被這粗礫的觸感磨得微疼,像受驚的幼獸一樣退開一點距離,望向他的眼睛里寫滿訝然與不解。 顧宴容坦然迎上她的目光,捻開指腹上瀲滟水痕,分明未置一詞,卻仿佛實在細細回味那點觸感。 謝青綰面上漸燒起來,還未組織好語言,攝政王已別有深意地開口道:“有些涼了?!?/br> 他上身赤/裸,獨屬于男性的緊實肌理被晦暗燈燭覆上一層暖光,貼近到能看清他每一塊肌理的線條與輪廓。 曖昧得不成樣子。 謝青綰方寸大亂,顛三倒四地替他包扎好傷口,忙將他沉黑的外袍取來嚴嚴實實地披上去。 —— 三月三上巳節,有祓除畔浴以驅避邪氣的傳統。 上巳節古雖有之,自始卻并非是極盛大的節日。 至當年昭帝即位,忽然重視起祓除驅邪之事,上巳節在南楚才真正成為正式而盛大的祭典。 林恒為太卜時曾屢次三番進言,稱幼子顧宴容乃邪祟之身,當早清宮闈。 昭帝一生子嗣凋敝,遍尋天下名士作法誅邪,上巳節之盛況便也逐漸流傳至今。 闌陽城二月中春寒未盡,依前朝流傳下來的慣例,皇帝會攜滿朝重臣及其家眷,提早七日啟程前往湯泉行宮。 蘭湯沐浴,齋戒祈福。 湯泉行宮遠在城外,加之隨行人數眾多,路上只怕有得耗。 謝青綰幼年多病,哪經得起長途舟車勞頓。 素蕊跪坐在她身側,輕柔地為她捶著腿,勸道:“王妃不若便托病請辭罷,殿下一向顧惜王妃身體,想來一定會設法周全的?!?/br> 謝青綰仍舊懶歪歪的沒甚么氣力,聽到湯泉行宮四字時眼睛卻是亮的。 攝政王府財大氣粗,庫房可謂深不見底,蘇大夫近來改的方子便也愈加刁鉆豪橫。 將病懨懨的攝政王妃溫養得很是不錯。 闌陽城溫泉難得,她出身鎮國公府,上巳節亦不過沐在家中浴池。 謝青綰信手闔上書,捧腮遙遙望一眼窗外新雨初晴的明媚光色:“我倒想出去走走?!?/br> 素蕊又是無奈又是心疼,起身著手整備行裝去了。 出發時晨霧正濃。 謝青綰春來多病,鮮少有這樣出遠門的機會,格外興致勃勃地支在窗牗旁,看緩緩退行的樓闕與石橋。 車馬轆轆駛出闌陽市井,郭外連綿不絕的樓城隱沒在重巒疊嶂間。 濃霧漸散去,攝政王便在她身側一語不發地批著公文,一時頗有幾分歲月靜好的意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