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頁
書迷正在閱讀:飛劍問道、長女、萬人迷她傾倒眾生[快穿]、名門貴媳、重生之翻身貧家女、我在網上買了一頭長頸鹿、Black Sugar、掌河山、忍住心動
骨相流麗,氣質清幽,很有幾分風雅意味。 “府中藏書頗豐,現下離開宴時間還久,殿下倘若覺得無趣,不若去冷蟬閣走一走?” 顧宴容卻淡淡搖頭,食指輕叩著案上宣紙:“筆鋒不夠?!?/br> 第8章 壽宴 ◎像是斑駁而厭世的一柄冷鐵◎ 謝青綰聞言一怔。 攝政王性情之冷她早有領教,蓋因夫妻之名在外同她相敬如賓,此外便少有交集,更談不上這些附庸風雅的閑事。 今日不知是何緣故,竟能引得他開了金口。 顧宴容淡掃過一眼后,便收了目光兀自翻閱著另一冊字帖,再無下文。 南楚國富兵強盛世太平,是金銀窩里浸養出的風雅自由。 謝青綰自幼習字,臨的是前朝大家裴濯甫的楷書,筆鋒銳利,風骨嶙峋。 眼下顧宴容手中字帖,乃是裴濯甫的真跡《響泠泉引》。 謝青綰低眉臨著字,余光隱約能見男人專注的側影。 他手骨分明,似不經意撫過卷尾微折的一角,沉沉瞧不出心緒。 謝青綰卻隱隱從那側影中品出一點別樣意味——攝政王似乎與這裴濯甫有些淵源。 她提筆飽蘸了墨,皓腕穩懸靈活自如,揮毫一氣呵成。 挪開成對的白玉鎮紙,謝青綰揭下宣紙遞給幾案另一側:“這回呢,殿下以為如何?” 顧宴容情緒不明地抬起眼來,忽然按下宣紙,緩緩遞過一只手。 謝青綰會意交了筆。 卻見他在硯池中舔了筆尖,一手攬袖,修長的手執筆穩勁,筆鋒里是孤桀嶙峋的風骨。 謝青綰見過這雙手剝皮剜骨沾盡鮮血,指骨勁瘦像是斑駁而厭世的一柄冷鐵,令人生畏。 此刻鋒芒收斂,倒隱約有了幾分弄墨揮毫的慵怠與風流意味。 不像殺神,更似闌陽城尋常貴族名仕。 謝青綰起身去瞧他的字,被那一個竹風傲骨的“壽”字釘在了原地。 分明是一樣的字,臨的是同一位書法大家,他的字卻活像是盡得其真傳,又在形神中自有風骨。 謝青綰雖對皇室秘辛知之甚少,卻也曉得,這位攝政王自幼被昭帝以妖邪之名禁于幽庭。 直至天啟二十五年,昭帝將死,這位殺神才終于得以踏出那道宮門,自此手遮天日,直踏權巔。 他是如何在艱險絕境中培植出如此羽翼,世人一概不知,單這一手驚絕的好字,非經年苦練不可多得。 謝青綰卻無意深究,只福身道:“殿下好字?!?/br> 蕓杏在外頭通傳:“殿下,王妃娘娘,老夫人遣了婆子來傳話,該入宴了?!?/br> 自當年一場離亂后,謝老國公始終著意退隱避世。 謝老夫人的六旬之慶亦格外低調,闌陽城中皇親貴胄一概未請,只在壽辰前后擺了家宴。 謝老國公征戰多年,舊部不計其數,壽禮更是如流水一般打國公府正門送進來。 老嬤嬤掐著時辰,到熏風院請了攝政王夫婦。 浮月堂華燈明綢,布置隆重,謝青綰同謝老夫人居上首兩席,下席由謝青綰的母親江氏起頭,是她的兩個庶姐同一眾表親。 男女有別,謝老國公同攝政王連帶鎮國公府其他姻親在宵雨堂另設筵席。 謝青綰才踏入浮月堂,席中絮絮低語驟停,眾女眷紛紛起身:“王妃娘娘金安?!?/br> 她忙過去扶起母親:“不必多禮,”又吩咐眾人,“只作尋常家宴便是?!?/br> 謝青綰同江氏敘話間,兩位庶姐上前來問了禮。 她原就急病未愈,今日顧念著回門起得極早,才又伏案寫了許久的字,站了不多時,已微覺疲怠。 才應付完,忽有另一妙齡少女湊了過來:“見過王妃娘娘?!?/br> 謝青綰走向席間的腳步一頓,淡青色雪綢有浮光微動。 那少女在她面前直起身來:“芊兒初來乍到,還未來得及拜訪王妃娘娘?!?/br> 謝青綰嗓音柔潤:“不必多禮?!?/br> 她輕淡掃過一眼這女子身側的老嬤嬤,帶著淡淡的威儀與審視。 老嬤嬤立時領會了這一眼的深意,心下暗嘆這位鎮國公府嫡小姐的氣度。 她忙開口道:“見過王妃娘娘,我家姑娘是老夫人母家孫女,專程來賀老夫人六十大壽的?!?/br> 謝老夫人出身百年世家樾湖王氏,只是樾湖距此水路迢迢舟車勞頓,往年壽辰鮮少有赴宴之人。 有母家的晚輩來陪祖母說一說話也是好的。 謝青綰壓下倦怠,身子纖薄卻端方筆直:“meimei能來自是極好的,闌陽繁華,不若趁此多住幾日?!?/br> 王芊兒春風得意:“姑祖母早便相留過,想來管家自會安頓,豈敢勞王妃娘娘費心?!?/br> 滿面笑意。 在這回門之日明晃晃提醒她,她已是鎮國公府的外人。 謝青綰眉眼淡了淡,未及開口,忽有另一道聲音橫插進來:“自家府中,安置一間客房哪里算得上費心?!?/br> 是她的二jiejie謝綺玉,自幼與謝青綰最不對付的一個。 謝青綰心下微訝,暗自倚靠著謝綺玉的力道穩了穩身形。 她神色矜漠掃過堆笑的王纖兒:“入席罷?!?/br> 席間供的是上等參茶,連同闌陽城貴族中時興的各色糕點,盡是照著她的喜好安排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