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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陸榆陽和陸嘉寧是雙生兄妹,陸霆常年在外,母親去世后兄妹倆相依為命長大,陸榆陽打小就疼愛陸嘉寧。然為了陳錦書,陸榆陽就能坐視陸嘉寧被謝允禮軟禁,并且不聞不問,彷佛之前那十幾年的疼愛都是逢場作戲。 還有陸霆,不近女色到和段氏生兒育女就像是只為了傳宗接代,身邊莫說姬妾連個通房丫鬟也無,遇上陳錦書卻宛如老房子著火一發不可收拾。哪怕明知陳錦書和女婿有舊情還差一點就成為女婿妾,也知陳錦書是兒子的心上人,陸霆依然執意迎娶陳錦書為妻。翁婿父子相爭,這樣有悖人倫的荒唐事居然是一個在朝堂上屹立十數年的重臣干出來的事。 一個賽一個的情種,一個賽一個的離譜。 這么離譜的人全讓陸嘉寧遇上了,把這倒霉姑娘折磨得生無可戀,只想一死解脫。 善水嘆氣,既借了身體,那么她定然會讓陸嘉寧得償所愿,心無掛礙去投胎。當務之急,她得把身體養好,這具身子實在衰敗得厲害,好在她魂力強大,縱然只一魂也足以滋養這具身體,令其在短時間內回春。 緩了好一會兒,又饑又渴的善水慢慢撐坐起來。陸嘉寧已兩日水米未進,她已經病入膏肓食難下咽也不想咽下去,只想早些解脫。 等善水走到桌前,她動作已經頗為流暢。桌上的茶壺里還有半壺水,只透著一股味,不知道放了多久,顯然不能喝。善水無聲冷笑了下,落毛鳳凰不如雞,更何況病懨懨快死的鳳凰。陸嘉寧沒病倒之前,下面的人雖然偷jian?;?,大面上倒還過得去。等她病重,有一個是一個越來越過分。陸嘉寧心存死志未嘗沒有這些人作踐的緣故,她受不了這個窩囊氣。 善水走到房門前,凝神聽了會兒動靜,入耳只有風過草木聲。這會兒已經是三更天,下人早已經入睡,正好方便她行動。 院子里種著兩顆老梨樹,黃澄澄的梨子稀稀拉拉掛在枝頭,善水摘了個梨子解渴果腹,胃里的燒灼感終于消退。 吃飽喝足,善水在院子里轉了一圈,薅了兩把花草回屋。 直到日上三竿,本該守夜的丫鬟瑪瑙才端著一碗粥和一碗藥進屋,扯著嗓子喊了一聲:“少夫人,時辰不早,該起了?!?/br> 床上的善水閉目不言。 瑪瑙習以為常,望望床上出氣多進氣少的善水,若非胸口還有輕微的起伏,她都要以為是個死人了,不過也快了,劉郎中說少夫人油盡燈枯就是這幾日的光景。思及此,瑪瑙突生憐憫,堂堂侯府嫡女狀元夫人,竟是薄命至此。 瑪瑙搖了搖頭,收起不合時宜的同情,將粥和藥放在桌上:“少夫人,您起來吃點粥和藥吧,這樣子不吃不喝怎么行?!?/br> 只聞味善水便知那不是救命藥而是催命藥,陸嘉寧絕食倒是歪打正著。就說陸嘉寧風華正茂的年紀,再是心如死灰病情也不可能發展得那么迅速,原來是有人迫不及待要她死。 依然沒等到半點回應,瑪瑙并不著急,她早就琢磨過味來,謝家怕是有心讓少夫人病死一了百了,要不怎么可能三年來都放任不管。反正該做的她都做了,日后有人問起來她也有話說,怪不到她身上?,旇Ю泄峦?,便離開忙自己的去。 如是又過了三天,善水的身體一日比一日好,只要她想隨時都能離開這座囚禁陸嘉寧三年讓她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的別院。不過善水且不想離開,她在等人。 絕食數日卻又遲遲不咽氣的消息傳回謝府,善水終于等到她要等的人。 “劉郎中,您來了?!爆旇б桓膽v懶之態,殷勤備至地迎上去。 劉郎中含笑點頭,問:“少夫人近來如何?” 瑪瑙裝模作樣地嘆出一口氣:“少夫人已經四五天沒進食,瞧著很是不好?!?/br> 劉郎中問:“藥喝了嗎?” 瑪瑙搖頭:“也沒喝,哪里咽得下去?!?/br> 劉郎中眸光一閃:“老夫先去看看?!?/br> 瑪瑙便迎劉郎中進屋:“少夫人,劉郎中來了?!?/br> 善水心道可算是來了,等的就是他。劉郎中是謝家專門供養在府里的郎中,陸嘉寧病后,一直由他治療,以他醫術不可能沒發現陸嘉寧病情里的貓膩,不吱聲便說明他就算不是參與者也是被封了口,反正絕對是個知情人。 一進門,劉郎中就看見放在桌上已經涼透的藥。 循著他的視線,瑪瑙道:“少夫人就是不肯喝?!?/br> 劉郎中凝神細看床上雙眼緊閉的善水,面色蒼白如紙,露在外面的手枯瘦如柴,這么看過去跟個死人一般無二,這藥喝不喝也沒兩樣了。 也不管對方是否還能聽見,劉郎中先是煞有介事地問了安,接著走到床頭坐下打開藥箱取出脈枕置于床畔。他正要伸手把脈,忽然感到一陣暈眩襲來,劉郎中用力甩了甩頭,竟見本該昏迷的善水不知何時睜開眼,正冷冷盯著他。 劉郎中生生打了一個激靈,背后躥起一股瘆人寒意,失聲驚呼:“你——”才說了一個字,整個人便栽倒在腳踏上。 在他身后的瑪瑙同時在驚惶中噗通倒地。 善水懶洋洋地伸了下腰坐起來,視線掃過橫躺在地上的人,輕輕一笑。 第2章 情敵給我當繼母2 劉郎中呻吟一聲幽幽醒過來,猝不及防撞進善水微微笑著的眼,悚然回神,下意識就要后退,竟發現自己明明沒被縛住手腳卻不能動彈,駭得聲音都變了:“你,你對我做了什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