吉時已到 第253節
中秋請假一天 今天過節,回來太晚了,明天見~ 第257章 其蓁的提醒 他已看準了那車內的小姑娘握劍的動作都不穩,語落,便伸手一把抓住了那劍,猛地用力一拽。 裴無雙被這道力氣帶的身子往前傾去,那人則趁機抓住了她的手臂,將她拉下了馬車。 “小娘子這劍瞧著不錯,但不會使也是白費??!”男人大笑著將她死死禁錮在身前,那把劍已是應聲而落。 “雙兒!” 一旁的竇夫人見狀要撲上前來,被另一名匪賊重重一腳踹在了腹部,倒在地上。 那女使安蘭也已被拉下了馬車,方才扔下車的財物已盡數被他們收起。 裴無雙掙扎間,低下頭一口狠狠咬在那男人的手臂上。 男人吃痛要將她甩開,她卻如何也不肯松口,直到那男人發了狠抓起她的頭發,重重地將她摔了出去。 “這賤人!”男人看著幾乎被她咬下一塊rou的手臂,紅著眼睛罵道:“把這幾個婆娘都綁了帶回去!讓弟兄們好好調教調教!” 摔在地上的裴無雙費力地爬坐起身,還想去撿那把劍。 那男人卻已快她一步,彎身將那把劍撿起,拿在手中賞看著:“倒果真是把難得的好劍?!?/br> 裴無雙見狀紅著眼睛想要奪回來,卻被兩人死死抓住,拿了麻繩就要捆縛住她的雙手。 這時,忽有一陣馬蹄聲入耳。 “救命!救命!”安蘭立刻放聲大喊呼救。 “啪!” 賊匪一巴掌打在她的臉上:“還敢他娘的亂喊!也不想想現如今這世道,誰還敢多管閑事!” 雖是如此說著,他們卻還是立即拿布巾堵上了裴無雙幾人的嘴,加快了動作將人往林子里拖去。 “副將,那邊似有人聲在喊‘救命’——” 安頓好了湘王,欲回京復命的印海下意識地勒馬,看向林中方向。 短暫的遲疑后,他還是道:“去看看?!?/br> 一行人馬朝著方才聲音的來處靠近,只見得一輛馬車和幾名仆從的尸體。 一人下馬查看:“應是遇到匪賊了?!?/br> 印海坐于馬上,道:“看他們的衣著只是尋常仆從……主人家何在?方才那呼救之音,聽來像是女子?!?/br> 言畢,他遂轉頭看向那座密林深處。 富貴人家的女眷若落入劫匪手中,通常會遭遇什么,幾乎是沒有疑問的。 而他們此番是暗中出京辦事,按說不該節外生枝,以免暴露身份給將軍帶來麻煩—— 這一刻,一行人都沒有開口。 直到印海道:“追——” 若置眼前之人不救,又何談其它。 若將軍在此,亦會如此。 一行人騎馬入林,沿著痕跡追尋而去。 那些人不過是尋常匪寇,在訓練有素的精銳之師的追尋下很快便暴露了,抵擋片刻,死的死傷的傷,求饒的求饒。 暮色深濃,林中視線昏暗至極,幾人上前給那被綁的三名女眷解開了繩子,剛取下口中布巾,便見其中一道少女身影朝著自家副將撲了過去,將人一把抱住。 眾下屬皆愣住。 雖說救命之恩是需感激道謝,可這小娘子的眼神怎就這般好,直接就越過他們,挑了他們當中生得最俊的副將? 他們自是不知,縱是四下昏暗,她卻也認出那人了。 印海怔了怔,低頭意外不已地看著身前之人:“……你怎在此處?” 裴無雙未答,先放聲哭了出來,哭聲里盡是后怕。 印海抬手想予以安慰,見女使扶著竇夫人站起了身,卻到底是將手不著痕跡地收了回來,只將裴無雙的身形扶離了自己,確定了她沒有受重傷,才問道:“眼看天色已晚,為何還要趕路?” “過了這片林子便是渭南,我外祖家就在那里……” 裴無雙肩膀抽搐抖動,哭著道:“……伯府遭姜令公之事殃及,我大伯父被貶官,二伯父被牽連入獄,祖母氣急攻心中了風,府中全亂了……大伯母求我和阿娘回外祖家求竇氏幫一幫,再不濟借些銀錢拿來走動關系,伯府或還有一線活路……” 她已有些語無倫次:“我也是如今才知,原來看似煊赫顯耀的裴氏族中這些年來已沒落到這般地步,竟只剩下一個空殼子了……難怪阿爹總說族中有難處,他有諸般不得已,我從前卻從未真正聽進去過,成日只知任性胡鬧……” 她說著,哭得愈發不可收拾了,除了恐懼,更多的是自責:“我和阿娘一心只想快些趕到外祖家……誰知遇到這些人……跟來的仆從都死了,我連阿娘和自己都護不??!” 昏暗中,印??粗媲翱尴嗬仟N到甚至有些好笑的少女,不覺間放緩了聲音:“這……不能怪你?!?/br> 裴無雙還欲再說,被竇氏的聲音打斷了:“雙兒,好了……” 竇氏被女使扶著走過來,福身向印海道謝:“多謝印將軍相救之恩……” “竇夫人不必言謝?!庇『5溃骸爸皇俏业炔钍略谏?,不便被人知曉出城之事,故還請夫人保守此事?!?/br> 方才決定救人時,未曾想過會是相識之人,眼下卻是意外暴露身份了。 但他沒有后悔方才的決定,心中反倒是無盡慶幸。 “請印將軍放心?!备]氏應了下來。 “你們二人護送竇夫人去渭南?!庇『|c了兩名不曾于人前露面的下屬,交待道:“務必將人平安送到?!?/br> “真是勞煩印將軍了?!备]氏感激不已,再次施禮。 裴無雙止了哭聲,抹去眼淚,轉身走向那倒地的幾名匪賊,提裙彎身像是在找些什么。 印海走過去,只見她壯著膽子從一具渾身是血的尸身下,抽出了一把劍。 那把劍,他再熟悉不過—— “都弄臟了?!迸釤o雙抽泣著拿衣袖擦著劍身,抱在懷中。 印海既覺好笑,又覺心中幾分澀然酸楚與溫煦,那感受尤為復雜,不好形容。 對上那雙濕漉漉的眼睛,他想說些什么,又覺不合時宜,最終只是道:“到了竇家,請個郎中看傷,讓人煮碗安神湯藥,先好好睡一覺?!?/br> 裴無雙抽泣著朝他點點頭。 “去吧?!庇『7愿滥莾擅聦?。 在那二人的護送下,裴無雙和安蘭一左一右扶著竇氏,離開了這座林子。 見那一手抱著劍、一步三回頭的背影走遠,印海才道:“不宜前往官府,都殺了吧?!?/br> 這世道已經亂了,留下這些人的命,只會讓更多無辜者受害。 將一切解決干凈后,一行人上馬離去。 同一刻,一封密信送到了蕭牧手上。 看罷信上內容,他眼神微變,眉間現出短暫的思索之色。 片刻后,那抹思索之色隱去,信紙亦被燈燭點燃,很快化為了灰燼。 初夏尚且只是略有些悶熱,女使便已在軟禁衡玉的房中放了冰盆。 這一日晚間,衡玉和往常一樣,各樣飯菜都只用了小半。 女使將飯菜撤下后,便退去了外面守著。 衡玉面上無甚表情地坐在桌邊,視線看向窗外方向。 近日她與韶言暗中在西院附近再三查探過,確定那里把守森嚴,必有異樣,且已摸透了他們夜間換防的時辰。 那座院子的北面,有一處被廢棄多年的側門,雖上著鎖,但已被銹跡腐蝕,不難砸開。 若她和韶言趕在那些人換防的時辰從側門進去,便可一探究竟…… 這么做,自是冒險的,但唯有如此。 此時外面的情形牽一發而動全身,不能再耽擱下去了。 這也是她彼時選用如此下策,激怒李蔚,逼其將自己軟禁在此的緣故所在——這已是當下唯一的“捷徑”了。 沒有上策,沒有周全之法,只有踩在懸崖邊緣一點點試探摸索前路,哪怕隨時皆有可能跌入萬丈懸崖,粉身碎骨。 正在她思索后續之策時,外間忽有腳步聲傳來。 衡玉立時收回投向窗外的視線,抬眼漠然看向來人。 是其蓁。 她兩日前回的長公主府,每日都會來此看她。 與其說是看,更像是監視。 也因此,衡玉才更堅定了必須早些入西院查探的想法——李蔚應當是對她起疑了,至少是起了防備之心,拖得越久,行動只會越發受限。 其蓁入了內室,掃了眼開著的北窗,淡聲道:“雖是進了夏日,多北風添涼,然夜中這窗還是合上的好,勿要一時貪涼,引了邪風入體,再給你這本就虛弱的身子雪上加霜?!?/br> 衡玉起初只是聽著,然而很快便覺察出了一絲不對。 她看了眼那只冒著絲絲涼意的冰盆。 冰盆都擺上了,卻將開窗稱之為“一時貪涼”? 且北風多在冬日,近日何曾刮過什么北風…… 跟進來的女使聽得其蓁之言,已將窗子合上。 衡玉緩緩抬眼看向其蓁。 那雙一貫略顯不好接近的眼睛也在看著她。 “若是殿下未曾入宮,往常這般時節居于府中時,在居院臥房內也是不敢過早擺上冰盆的?!逼漭枵f道。 衡玉眼神微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