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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唯揉揉額角,頭疼道:“那你要她怎樣?拜你所賜,她的人生軌跡全都改變,受盡白眼。難道要她當作這一切沒發生過?” 感情問題不是許唯的強項,她愛一個人便是愛,討厭便是討厭,若有人敢這樣對她,早甩幾個耳光過去要那人好看。不,她根本不會對白慈這樣的人動心。她喜歡智慧的閃光,喜歡玄明身上那種無盡的光華。 但是在莊申眼里,白慈想必也是無與倫比。 到底是人眼瞎在前,還是愛戀使人眼瞎呢? 怕白慈糾纏,許唯最終沒拿任何衣物,只取走莊申的鑰匙。她來白慈這里,本意是讓「?!埂巴惦u摸狗”,如今占到些許便宜,自然趕緊走人。下回白慈再去安西,許唯篤定「?!鼓茼樚倜?,找到海塞姆的蛛絲馬跡。 不像白慈可以自我放飛,莊申必須上班,哪怕她一夜沒睡,困倦得要死,眼睛紅腫干澀,戴著太陽眼鏡出門也得上班。躲進辦公室里之后,同事已三三兩兩到了,經過昨天一場風波,有些個看她的眼神難免異樣。 有幾年前的前車之鑒,今次莊申談定從容,盡管心里多多少少會有些失望。和從前的同學不一樣,這些同事多是平時會在一起吃飯說笑的人。 快到中午,有人終于忍不住問她,“你從哪下的?” 一開始莊申沒反應過來,聽到邊上竊竊笑聲,那人又問:“就是……不可描述的那些,片子?!?/br> 莊申恍然大悟,沒想到異樣的眼神是因為不好意思問。虧得她從前積累深厚,這會兒方能大手筆與人分享。 “看不出來啊,莊申,你外表斯斯文文,原來那么禽獸,口味真重?!?/br> 面對海量資源,大家感嘆起哄,沒留意莊申聽到這話神情一黯。 白慈也曾這樣說過她。 說這話時,白慈在她身前輕喘,長發被捋到一邊,側臉潮紅,眼角妖嬈,而她的指間滿是她yin//靡的氣味。 莊申抬起手,看著自己的手指,最終緊握成拳。 悲傷把時光拉長,不知不覺元旦已至。莊申沒有回家,和玄明、劉半仙一起到許唯家里蹭飯。 下午程琤帶抹茶芝士蛋糕上門找莊申。因為只有一人在家,不用笑,不用擺出積極向上態度的緣故,莊申開門的時候,目光沒有焦點,直到程琤掐她,她才如夢初醒。 嘴角上揚,嘴唇微抿,眼睛彎成一個弧度,“學姐?!惫首黧@喜。 “太假了?!?/br> “什么?” “表情太假。你想哭就哭,想笑就笑,我不會笑你?!?/br> 莊申收攏假笑,“我哭不出來,也笑不出來。玄明說我死樣怪氣。你喝什么?” “咖啡。我自己來。免得你的死樣怪氣傳染給咖啡,讓它變酸?!?/br> 放下蛋糕,手沖兩杯咖啡,擺在莊申面前,程琤沒有繼續表情的話題,反而延續前幾天關于帖木兒汗的討論。 結合安西的歷史情況,兩人一致認為這位帖木兒汗應當是成吉思汗的后人,第一位強行推進瑪尼教的可汗。也是他對高昌發動新一輪的圣戰,對高昌佛國乃至整個安西佛國造成致命打擊。 程琤感嘆?!俺杉己箤Ω鞣N宗教一視同仁,從不強制推行任何宗教,一連幾代都是如此。沒想到帖木兒汗即位之后,就開始殘酷推行瑪尼教。哼,父在觀其志,父沒觀其行,三年無改于父之道,可謂孝。他就是不孝?!?/br> 發現程琤的話里有個明顯錯誤,莊申說:“學姐,帖木兒汗不算成吉思汗的后裔,他只是娶了成吉思汗后裔的女兒,所以他不能算是不孝。而且他遇到了生命中致命誘惑。你不要忘了,他即位之前察合臺汗國已經分裂為東西兩部,政權落入貴族手中。大權旁落,作為一個有野心的人,他怎么能忍。這時候讓他遇到那個致命誘惑,尼瑪真神使者,他怎么會不動心呢。這可能是他最后的稻草,唯一可以依仗的勢力,站在貴族的對立面。而且,瑪尼教勢力為他出謀劃策,制定策略:‘遵養時晦,勿貪近利,內畜潛勢,外若無意,以釋群疑’若非有信仰的力量支持,他怎能打敗妻子的兄長,成為可汗?!?/br> 聊到別的話題,莊申終于有了生氣,程琤放下心。一個人只要仍有興趣,就不會一蹶不振。 吃一口芝士蛋糕,莊申稍有猶豫,“學姐,有件事情我一直沒告訴你?!?/br> “只有一件事情?” “……” 程琤笑,“成年人,不需要事事都講,你想講再講好了?!?/br> “不不不,是和帖木兒汗有關。你記不記得我們在薩伊買里等女鬼那晚,我做了噩夢?” “記得。你見到了女鬼,女鬼給你畫了個符,然后我們找到一個薛定諤的箱子?!背态b搖頭,“還真是見鬼了?!?/br> “我在夢里是一個逃亡的佛教徒,不斷被人追殺,夢里有人說:說出凈土方位者,活。說出帖木兒汗下落者,活。改信尼瑪真神,活。夢里女鬼跟我說,叫我找到凈土,回去繼續未完成的戰爭。我手上的印子,是夢里來的。第二天天沒亮,我四處晃,結果又見到那個女鬼,女鬼說那里藏有敵人的號角?!?/br> 程琤沉默足足有一分鐘,“你的意思是你夢見幾次圣戰,在某個地方存在一場需要你的戰役?而那個薛定諤的箱子里有指向凈土的線索?那個女鬼是接引你的npc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