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睡就到了午夜，她被安置在雙人間里，一醒便覺得口干舌燥，肩頭劇痛，餓得要死。一根吸管伸到嘴邊，下意識吸了一口，又吸一口，大半杯飲用水被她喝個精光，“還要?！彼f。

    又一杯水喝下去，身體喪失的水分才得以緩解，莊申睜開眼，看清喂她喝水的是誰，差點尖叫出聲?！鞍?，白白，白，白慈……”

    “見鬼啦？！”白慈狠狠瞪她一眼，壓低聲音說道。

    “你怎么在這里！我不會是在做夢吧?！?/br>
    “小點聲，白嬤嬤和小芷在你隔壁床睡著了?！?/br>
    “那你呢？”

    “醫生說你半夜會醒，我就在這里坐著陪你，跟個死人似的?！?/br>
    “你……陪，陪我？一直在這里？”

    “是啊，一早坐飛機到喀什，之后坐車，還沒來得及給你驚喜，你倒是先給我一個驚嚇?！辈恢欠窨桃獗３致曇舻统恋木壒?，白慈有一種說不出來的溫柔與性感?！暗让魈煳以俳逃柲?，是不是餓了？”

    “是啊?！鼻f申苦惱，比起餓，她還有樁更重要的事情要做——上洗手間。

    “你起來干嘛？”白慈按住她，“老實點。一天都在趕路，沒買什么吃的，只有馕，你將就一下?！?/br>
    “不是，我……內急?！?/br>
    白慈笑了出來，“聽說你為一泡尿差點丟了命?，F在手能動嗎？要不要我幫你？”

    “不要！”傷了胳膊，還有另外一只手，足夠了。

    上完洗手間，又洗了把臉，莊申整個人略微精神一些。白慈倚在門邊等她。因為路燈敞亮，透過窗簾依舊能看清室內情景的緣故，沒有人開燈?；杌璋蛋档姆块g里，白慈眼眸清亮，似笑非笑，迸發著奇異的光彩，莊申驟然想到那個詭秘的夜晚，一切的開端。那天這人的眼睛也是這樣漂亮，每每有種要將她吸入探求的沖動。

    強迫自己挪開眼，另一張病床上，白凈識與白芷并頭躺著，睡得深沉。莊申內疚，“她們怎么沒去住酒店？”

    “我不放心把她們交給法爾蒂絲，一家人還是在一起比較好?！卑状却蛄藗€哈欠，揉揉眼睛，“你要不要吃兩口馕再睡一會兒？醫生說了，要是你今晚沒發燒，明天檢查之后就能回去?！?/br>
    “我不吃。你，你別坐著了，床大，我們一起躺躺，你也睡一會兒?！碧苫夭〈?，莊申讓出一半空檔。白慈沒有跟她客氣，躺了上去。安西地區晝夜溫差大，此時更是一天之中氣溫最低的時候，兩人睡在同一個被窩里，彼此能感覺到對方的體溫和氣味，微涼的空氣給彼此粘連的溫暖平添幾分柔情。

    “再讓你就掉下去了?！卑状扔悬c莫名的緊張，但是莊申一味往邊上靠，又讓她覺得好笑?！澳闶窃诰o張嗎？我們又不是沒有睡過，現在還穿著衣服呢。過來一點?！笨圩∏f申的腰，手臂貼在她的身上，竟也能感受到她砰砰的心跳，還有她熟悉又眷戀的味道。

    “你們怎么來了？”還是坐最早一班飛機，按照時間來算，昨夜那通電話之后，白慈基本沒怎么睡過。

    “你說呢？”

    莊申不想猜，她希望白慈是因為自己，但又覺得那不可能，沒有一個理由會讓白慈這樣做，至少她想不到?！斑怼也恢??！?/br>
    “不知道便算了，笨。出門前我有沒有關照過你不要落單？你倒是好，敢一個跑去那種地方，這次福大命大，只吃了一點苦頭，看你下次還敢不敢！”說著，白慈想到她受傷之后還堅持要進洞檢查，在她肚子上掐了一把?！拔抑滥愀?。做事之前，都不考慮后果嗎？萬一出了事，叫你父母怎么辦？小芷怎么辦？還有，我怎么辦？”

    心跳驟然停滯，連帶著呼吸一道，只是白慈向來語不驚人死不休。莊申只好認錯，“我知道啦，以后不會了?！?/br>
    “記著才好。法爾蒂絲給你們章總打過電話了，給你定了三天后的機票，我們一起回去?！?/br>
    “誒？”

    “回去之后，去做個檢查，萬一養不好，苦日子還在后面?！?/br>
    “可是……”

    “明天給你們章總回個電話，這兩天等警察上門問話，你哪里都不要去。法爾蒂絲會讓趙靜保護你，我和小芷陪你?！?/br>
    白慈的吩咐話語無一不帶著關切，呼吸貼著右側頸脖與肩膀，有些癢。

    莊申卻忽然迷惑起來。

    此情此景是受傷后的藥物反應，是深夜的精靈，還是真實的白慈，對她軟言絮語。

    “白慈?！彼兆∷氖?，想要確認她的存在。

    “嗯。不要怕，我在，沒事了，都過去了?！卑状纫詾樗瓦^去一樣，直到事情過后，才曉得擔心害怕。她撫摸莊申的手臂，輕聲安慰她，比過去更溫柔，更真情實意。

    “真的是你啊?！?/br>
    “是我?！辈粷M她夢囈般的回應，白慈咬在她完好沒有受傷的肩頭。

    “喂?！鼻f申試圖避開她突然的攻擊，“我還沒洗過澡……”

    瞬間的疼痛過后，白慈竟轉移到她的鎖骨下方，用力吮吸。好一會兒，才滿意說道：“看在你受傷的份上，我就不咬你了?！?/br>
    “……”

    ※※※※※※※※※※※※※※※※※※※※

    莊申：好好說話你怎么又……又來了？

    白慈：誰叫你聽不懂人話。

    第31章 咸魚翻身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