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見大小姐發脾氣,都不敢上前,果然見小姐瘋了似的拉扯一旁的花草,那壓抑的尖叫比喊出聲更嚇人,她暴躁地蹂躪著枝葉,滿地殘枝、塵土飛揚,嚇得丫鬟們更加不敢上去阻攔。 此時龐峻從書房里出來,遠遠看到這一幕,立刻吩咐身邊的下人過來,而淺悠見有人上前要動手,一時更加暴躁,纖長地指甲抓花了他們的臉,淺悠過分激動,神智漸漸不清醒,身子也開始抽搐,龐峻走近后便道:“打暈她?!?/br> 淺悠被手刀劈了后勁,登時昏厥過去,周遭安靜下來,塵土枝葉落地,眾人都舒了一口氣。龐峻冷冷地看著女兒,看樣子不用找大夫確診,這孩子也是得了癔癥了,他心頭一沉,那件事不宜拖延,要盡快辦成,往后女兒或瘋或傻,他養她一輩子就是。 王府之中,齊晦將從地底下拿來的黃金轉入普通的箱子,一塊塊金條發出悅耳的聲音,晃得湘湘滿目金光,她躲在床榻上用帳子遮了半邊臉,一動不動地盯著看齊晦整理那些金塊,齊晦不經意抬頭看到,見湘湘一臉不舍,不禁笑:“這本來就不是我們的金子,不要眼饞?!?/br> 湘湘立時用床帳遮住了臉,沒應相公的話,齊晦匆匆洗了手過來把她從床榻里捉出來,說道:“我這么說,你生氣了?” “不是說好留著這些金子,將來用在軍隊和百姓身上?”湘湘一面說著,還拿眼睛瞟,心口不一地說,“被皇帝花天酒地地花了,怪可惜的?!?/br> “他出巡要用錢,若是國庫供不上,就要抽重稅,受苦的還是老百姓,你說呢?何況這只是冰山一角,底下還有很多很多?!?/br> 湘湘這下再不能反駁,嘀咕了一聲:“這倒也是?!?/br> 齊晦見她言不由衷的模樣惹人憐愛,一時想起什么來,松開湘湘跑去書桌前,他雖然不大在臥房里處理公務,但這里擺的東西,湘湘從不會自說自話去動,他打開抽屜發現之前拿出來的金條果然在這里沒被湘湘收走,便拿來遞給妻子,笑道:“那些不是慕家打造的,要了也沒意思,這個給你玩?!?/br> 湘湘推手道:“你胡鬧了,我們闊氣到可以拿金子當玩物?”可明明是推著手的,卻不由自主地從相公手里抽出了金條,等她兩只手捧著,才赧然臉紅,假裝要還給齊晦,“你拿回去收好?!?/br> 齊晦道:“你替我收著,你看我隨手一放,回頭還給弄丟了,總不能為了一塊金子,再開一次地窖?!?/br> 湘湘摩挲著冰涼的金塊,知道是丈夫疼她,就算是這樣的事,也會盡量來哄著她高興,心里頭真是沒什么不滿足的了,終于高高興興地窩在齊晦臂彎里說:“等我給你收著,將來辦大事用?!?/br> 兩人溫存片刻,齊晦哄得妻子高興了,便繼續將黃金轉移至普通的木箱中,而看起來一人能抬起的箱子,實則至少四五個人才能搬得動,齊晦說起慕清昔日一擲千金就為了看一眼曦娘,湘湘便提出她想帶慕茵去閉月閣逛一逛。 “雖然那里不合適帶慕茵去,但她在家里實在憋得可憐,這姑娘太懂事,很叫我心疼。而我也想念jiejie,我們會早去早回,你讓衛猛和其他侍衛跟著我好了,我不嫌煩的?!毕嫦嫘χ肭笳煞?,她終究怕自己給齊晦帶去麻煩。 對齊晦來說,很難得才會聽湘湘提一個要求,這么簡單的小事,他怎能不答應??刹耪f定時,門外有人傳話,說簡府送來消息,三日后簡家要祭祖擺宴,請王爺和夫人同往。 夫妻倆欣然派人回話,說屆時一定早些到,湘湘再問去閉月閣的事,齊晦說后日他可能也得閑,可以陪湘湘和慕茵一道去,湘湘見定下了,便跑去找慕茵,說能帶她出門。 然而兩日后,齊晦終究還是被瑣事纏身,不能親自陪妻子和表妹去閉月閣,湘湘本也沒打算有他作陪,大方地“原諒”了丈夫的爽約,帶著慕茵,以及衛猛等四五個侍衛坐馬車離去。 不想車子走得很慢很慢,她還是不舒服,到達閉月閣后就因害喜而蔫了,原本高高興興帶慕茵出門一趟,結果是換了個地方繼續歇著,反是曦娘派了幾個可靠的姑娘,領著慕茵去街上晃了一圈,也算是個樂子。 王府中,世峰匆匆出門辦事,正好見宰相府的馬車前來,他微微皺眉,心里覺得不自在,等馬車停下,果然見meimei施施然下車。數日不見,淺悠瘦了很多,神情也有些憔悴,倒是這一憔悴,讓她看起來柔和了不少。 終究是meimei,世峰不可能視而不見,走上前想勸meimei回去別糾纏,淺悠卻是說:“天氣漸暖,哥哥出門走得急,沒帶春日的衣衫,娘一直很惦記你,讓我給送來。王府必然是不缺幾件衣裳的,可立時做也需要時日,你又穿慣了家里針線上的活計?!?/br> 她說著,讓身后的侍女將衣衫的包袱遞給世峰,世峰從未見過meimei身邊有這么一個三四十歲模樣的女人,不禁順口問:“跟你的人,換了新的了?” 淺悠頷首道:“爹說我從前胡鬧,也是身邊的小丫頭不懂事,老嬤嬤太溺愛,所以換了幾個穩重的,就這些日子的事,哥哥的確沒見過?!?/br> “你好好的,別折騰自己的身體?!笔婪灏岩律赖陌唤o了身后的隨侍。 淺悠又道:“可以讓我進去看一眼嗎?” 世峰皺眉,搖頭:“你知道,王府里沒有人歡迎你,淺悠,你何必作踐自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