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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下武學博大精深,齊晦師從多人,學得雜且精,卻也未能迅速辨別出那個女人師從哪一派,把身邊功夫最好的衛猛找來,若是他也不得解,別人也就不必問了。 衛猛顯然是個武癡,才會對齊晦崇拜得五體投地,此刻聽王爺問他,仔細回憶那天的光景,卻也哭鬧地搖頭道:“那女人看著唬人,但仔細看,招式很亂,總覺得不成一派,有或者是自成一派,王爺您說呢?” 齊晦頷首道:“你果然靈氣,只是在邊上看也察覺到了,畢竟天下收女弟子的武學世家極少極少,她這些功夫若不是正經跟師傅學的,也可能是偷學成才,所以才亂?!?/br> 這件事沒有結果,也不必深談下去,可衛猛卻沒告退,欲言又止,齊晦見他這模樣,問他有什么事,衛猛抿了抿干燥的嘴唇,道:“王爺,小人方才不慎聽見夫人與沈先生對話,難道……您要另娶王妃了嗎?” ☆、194誰也不要管她 簡風早就提醒過齊晦,要留心衛猛看湘湘時的眼神,可收下衛猛至今,他何等忠肝義膽,夫妻倆都看在眼里,齊晦對他更是毫無半分懷疑。但突然問起這種事,他不禁就笑了,事關湘湘,他可不打算做什么大度的人。 “王爺恕罪?!毙l猛說出口就后悔了,單膝跪地請罪道,“小人沒有別的意思,懇請王爺不要誤會?!?/br> 齊晦縱然有些小氣,也不會反問衛猛是否對夫人有意,這種話不說穿才是最好的解決之道,他只是上前命衛猛起身,拍拍他厚實的肩膀說:“王府只有一個女主人,只要你認清楚誰才是你的主子就好?!?/br> 衛猛腦筋簡單,想事情不會拐彎,不禁皺眉努力理解齊晦的話,反是王爺對他說:“你曾說征戰沙場才能讓你有用武之地,眼下看來不知哪一天才能讓你實現抱負,在我身邊,無非是守護我和夫人安危這點事。你也一定希望得到我的重用,能有一番作為,你可知道,對我來說什么才最重要?” “王爺最重要的事?”衛猛睜大了眼睛努力想,眼珠一轉似有了主意,忙應道,“夫人?對王爺來說,夫人最重要?” 齊晦含笑,微微頷首,“去吧,我早已把最重的差事交給你了?!?/br> 衛猛意識到,保護好夫人,就是這朔親王府最重的差事,也許旁人不能理解,可對夫人暗暗有著傾慕之情的他,卻完全能理解王爺心中的輕重,一個連心愛的女人都無法保護的男人,還能成什么事? 他風風火火又趕回沈先生和夫人的書房,迎面撞見鵑兒端著茶盤出來,幸好他及時收住了腳步,否則鵑兒可能會被他撞飛出去。鵑兒站在原地驚魂未定,衛猛興許地問了聲有沒有事,結果被醒過神的鵑兒一通責罵,驚得湘湘和沈嫣都出來問怎么了,鵑兒才收起脾氣嘮嘮叨叨地走開。衛猛一臉無辜又無奈,沈嫣近來也習慣了書房門外站著衛猛,反倒安撫他:“這丫頭不記仇,一會兒回來她就忘了?!?/br> 衛猛連聲稱是,不經意看了眼夫人,見湘湘面色紅潤毫無異樣,心中一定。方才跟在身后聽到說皇后下旨將龐府千金指婚于朔親王,他都驚得皺眉頭,沒想到這會兒見到夫人,她笑意盈盈,根本沒受到什么影響。 而湘湘怎知衛猛的心思,見這邊無事,又與沈嫣回屋子繼續方才姐妹倆正說的話,她們正說到龐淺悠若是強行來挑釁,沈嫣問湘湘將如何應對。 雖然齊晦說大不了他們走,可祖宅地底下那么多黃金,不能輕易拱手讓人,湘湘還算計著將來世道清明時,好好把這些黃金用來強國防、濟民生,搬走不現實,走了龐淺悠也有法子再來追,他們理不虧心不虛憑什么躲著過? “她若要來做小,我倒不在意,往后端茶送水伺候我,做的不好或打或罵我也不會客氣?!毕嫦姘胝姘爰俚卣f著,“她放著千金大小姐不做,非要來做妾為奴,我會好好成全她?!?/br> 沈嫣嗔怪:“這是氣話,總要有個應對的法子,若是皇帝下了旨意,你們虧待她,就是抗旨不尊?!?/br> 湘湘把桌上她隨齊晦外出游玩時,帶回來的各色毛筆一支支收起來,慢條斯理地說:“他們就想看我們著急,看我們爭執,我就是關起門來和齊晦打破頭,在外頭也不會露出半點不高興。龐淺悠好歹是個大家千金,她若不要臉,我會好好和旁人一道旁觀,今天我本要繼續看好戲的,誰曉得相公要我回家了?!?/br> 沈嫣聽得出來,湘湘滿肚子的火氣,她對著丈夫舍不得發脾氣,沖著自己不知說什么才好,指不定自詡江湖人的湘湘,恨不得拿臟話招呼那位龐大小姐,可如今她是齊晦的妻子,有些事想做也不能真的去做。就說方才出去看動靜,光是對著府里下人,她都好好收斂起了此刻在自己面前毫不掩飾的滿臉不悅。 “你若想罵人,罵吧?!鄙蜴梯p聲道。 “罵什么?罵了那幾位也聽不見啊,有機會指著他們的鼻子罵,倒也豁出去了?!毕嫦婵嘈?,嘆了聲,“我越是著急,越著了他們的道,先生放心,我會和齊晦好好商量,我也不信龐大小姐,真會跑來耀武揚威。指婚的旨意罷了,便是成了親也能休妻,怕她不成?!?/br> 可湘湘磊落,在她心里那些不可能發生的事,在有些人身上根本就不算什么,湘湘雖有市井氣息,比大多數千金小姐們放得開且熱情,可她只做正義而有道理的事,當龐淺悠隔天帶著圣旨闖來朔親王府時,她才認識到自己道行太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