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龐世峰不可思議地瞪著meimei:“你在說什么?” 淺悠湊上來問:“難道湘湘她沒有勾引過皇帝?” 而離開京城,顛簸了一天的路后,湘湘已經十分疲倦,他們在一家客棧落了腳,齊晦既然是來給皇帝打前站,本該由地方官府安排行程住處,但他們另有目的,且皇帝的旨意還沒傳下來,不宜驚擾官府。 但湘湘沒想到的是,他們才第一晚落腳,慕清竟然已經迅速找到了他們,她才洗漱好,店家送來吃的,她正在一一試毒時,丈夫從門前進來,笑道:“多準備兩雙筷子,有客人到了?!?/br> ☆、187兩次機會 湘湘循聲看過來,見是慕清的身影,不禁道:“表哥是自家人,怎么算客人?!?/br> 慕清微微一笑,“那再一位,更算是自家人?!彼D過身,從門外推進一架輪椅,輪椅上坐著白發老人,雖然看起來行動不便,但目光有神氣色極好,湘湘略一想就明白,定是慕清的父親,忙上前來,齊晦便向她介紹:“我的舅父?!?/br> “舅舅?!毕嫦媪r喊了一聲,真是不可思議,出身孤兒的她,如今也有舅舅。 甜柔的一聲舅舅,聽得慕先生呆了呆,眼角微微有些濕潤,年紀大了容易動情,兒子早就告訴她,meimei臨終前最后的日子里,是這個叫湘湘的孩子照顧在她身邊,心中對她十分感恩,此刻再見著孩子花容月貌,更感慨上天總算賜福給了meimei母子倆。 湘湘挪開桌邊的椅子,好把慕先生推到桌邊,又問店家拿來兩副碗筷,仔仔細細自己洗了一遍又查了查是否有毒,慕先生都看在眼里,連齊晦都不好意思地說:“她一直這樣,怕有人會給我下毒,在宮里緊張慣了?!?/br> 慕先生頷首道:“是好事,就是辛苦些,難為這孩子如此耐心?!?/br> 桌上的飯菜很簡單,不過客棧里隨意做的,但一家子終于能團聚,吃什么都會香,湘湘為每人斟一杯酒,慕先生舉杯時,已然熱淚盈眶,含淚飲下酒,湘湘三人隨之舉杯,火辣辣的酒進了肚子,顛簸一天的疲倦,似也在親情中化開了。慕先生問了很多賢妃生前的事,當面感激了湘湘細心妥帖的照顧,得知齊晦將母親的骨灰撒入泥土,只是埋了衣冠冢,亦道:“她必然也想干干凈凈離開這塵世,下一輩子重新開始?!?/br> 湘湘記得先帝臨終前溫柔下來的眼神,和伸向母親的手,母親那一句十年恩愛的福報,也刻在他心里,那一刻他們的確不再相愛,但逝去在歲月里的愛情,當真曾經美好過。湘湘相信,娘一定不后悔來這世間一遭,也不后悔那十年的恩愛。 “麗妃當眾說先帝無法生養,甚至否定了三皇子皇嗣的血統?!蹦角宓?,“姑姑必然不會做出這般違背人倫的事,若推翻皇帝指他非皇嗣容易,但要證明表弟是皇族血脈,就有些難了,這種事說不清楚?!?/br> 湘湘給幾人盛湯,心里也聽得一顫一顫,娘曾就說過,這種事說不清楚的,齊晦固然不在乎,可將來總要給天下人一個交代。 慕先生卻道:“這一點,皇帝很聰明,麗妃也很聰明,你們兄弟三人若互相否定,當真就說不清楚,皇帝眼下承認你和三皇子,就是為了保住他自己。同樣的道理,將來你們顛覆朝綱時,只要指他暴政無道即可,你們是替天行道為民求生。至于血統,讓他做先帝的兒子,又如何,你們三人只要都是,也就不用彼此證明自己?!?/br> 慕清問齊晦:“你是否在意?” 齊晦淡淡一笑:“我想他和我,都不是特別想做先帝的兒子,血統到底如何,根本不重要?!?/br> 湘湘輕聲道:“飯菜要涼了,先吃幾口填填肚子,一會兒我沏茶,再和舅舅好好一聊聊?!彼褱偷侥较壬媲?,溫和地說,“舅舅嘗一嘗,這湯是我借客棧的廚房做的,齊晦累了胃口就不好,喝這碗湯他能多吃幾口飯?!?/br> 慕先生笑得瞇起了眼睛,夸贊外甥好福氣,齊晦淡悠悠地笑著,而慕先生又念叨兒子:“你啊,三十出頭了……” 慕清忙道:“本就不打算帶您見見外甥媳婦,果然如此?!?/br> 一餐飯和和樂樂用罷,席間誰也沒再提那些正經事,只怕是吃了也不消化,飯后烤著火圍坐,衛猛等人守護在門外,湘湘親自沏茶來,見他們站著忙問:“冷不冷?” 衛猛立時就臉紅,匆匆低頭道:“不冷,多謝夫人關心?!?/br> 湘湘也就是隨口一說,便端茶進門去,走到屋子最里邊,才聽見三人說話。慕先生舉著木牌拓下的圖紙對著燈火看,輕聲道:“你們想過沒有,即便是留在木牌上的花紋,也未必就知正反,依照最后那把鑰匙,我可以用這張圖紙打造出兩幅完全相反的鑰匙,到時候哪一把才是真的,就要靠運氣了?!?/br> 湘湘心里一震,只聽慕先生繼續道:“鑰匙哪一把是真哪一把是假,并不是難處,難在誰先拿其中一把去開鎖,若是失敗了,那剩下的必然就是真的,若是成了,也就不必再嘗試??缮弦淮文苋矶?,下一次未必如此幸運,倘或第一次失敗,不知會是什么后果?!?/br> 慕清道:“不能再讓別人犧牲了,即便是大牢里的死囚,也太殘忍?!?/br> 齊晦則道:“兩把鑰匙,我和表兄一人一次機會?” 慕先生沉沉一嘆:“清兒,到時候,你們把我送進去吧,我一把骨頭了,便是死在里頭也不要緊,這件事就這么定下了?!?/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