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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晚簡風連夜派人來轉達她母親的意思,簡夫人覺得那宮女出現得很不自然,皇后和太妃的神情也有些做作,她希望兒子能提醒一下齊晦,但齊晦還是決定等湘湘作出選擇。 念珍本是被靜姝選去伺候皇帝的舞娘中的一個,可是她一直不被皇帝喜歡,靜姝威脅她做眼線,她也是被逼無奈,都不敢想往后要如何盯著湘湘,萬萬沒想到,湘湘要放她走。 那一晚上,念珍醒來后,和湘湘說了很多話,說了宮里的事,更說了靜姝如今多兇殘。她把先帝的孫昭儀帶到長壽宮羞辱,還讓她們一起隔著門聽皇后挨打,念珍哭著說:“她連皇后都敢打,我們根本不敢反抗她?!?/br> 湘湘什么也說不出來,念珍還說:“她教我們要在皇帝面前裝得清高孤傲,不要向皇帝諂媚,也不要刻意去討他喜歡,她說這樣才會讓皇帝喜歡,她現在完全變了,我們在她面前,頭也不敢抬?!?/br> 這些話,湘湘直到把念珍送走,才慢慢告訴了齊晦,靜姝那些殘暴的面目,完完全全都是昔日先帝、麗妃和孫昭儀的臉孔,她當初看在眼里,如今全都用在別人的身上。 “她那天那么坦率地對我,還問我怕不怕被她算計,沒想到她還是出手了?!毕嫦嬲f這些話時,將自己那只包袱從上了鎖的柜子里拿出來,把靜姝的衣衫理了出來,不論是誰弄亂的,想必她有些衣衫也在靜姝那里。 她收好自己的東西,又看了看那塊小時候送給靜姝的木牌,之前想著有一天重新再送給靜姝,可如今覺得,物歸原主,她們的友情也真就斷了。 齊晦幫湘湘處理掉了宋靜姝的衣物,回房時看到湘湘摸著那塊木牌發呆,他想說些有意思的話哄她高興,隨口道:“不如把這塊木牌給我,我替你去查一查,是不是有什么來歷?” 湘湘才淡淡有笑容,說怕齊晦給她弄丟了,讓他學著木牌上的花紋畫下來,可花紋扭曲復雜不易臨摹,湘湘在旁邊指手畫腳地添幾筆,齊晦嫌她礙手礙腳,兩人說著玩笑,心情便好了。 如此,身世的事兒也就不在意,湘湘自己收好了木牌,壓根兒沒多想,自己是不是有什么來歷。 漸漸就到年末,街面上越來越濃烈的過節氣氛,而沈嫣也要提前回簡府去與家人團聚,湘湘最后一次上課后,親自把沈嫣送回了簡家,這樣一來,她覺得家里實在是冷清的很,齊晦心疼她孤單,說閉月閣過年不做生意,不如接曦娘來家小住。 這一晚,齊晦只身來接曦娘時,從后門躍上她的屋子,卻不見曦娘在房中,樓下一陣陣的哄笑聲,他走出門外看,正見曦娘醉得滿面通紅,在男人堆里穿梭,香肩外露酥胸隱約,雖然齊晦也見得多了,可覺得今晚曦娘有些奇怪。 他剛轉身要回房去等曦娘,只聽樓下桌子被掀翻的聲音,一個男人大聲罵著:“賤娘們兒,別給臉不要臉?!?/br> ☆、173滾出去 齊晦忙轉身看,果然見一個喝醉了的男人掐著曦娘的脖子,掀翻面前的桌子后,把曦娘抵在另一張桌子上。似乎撿了地下的碎瓷片在曦娘臉前比劃著,罵罵咧咧道:“你還當自己是貞潔烈婦?給你銀子就好好伺候大爺,真他媽是慣的毛病,哪里輪到你們挑客人?你再敢瞪著老子,老子廢了你這雙眼珠子?!?/br> 姑娘們被嚇得花容失色,老鴇想上勸說,卻被斥罵得連連后退,其他男人或有曾受曦娘冷遇甚至羞辱的,這會子竟都坐下來看好戲,想等著看那男人,在這里把曦娘剝個精光。 齊晦已要出手時,忽然見門前進來慕清的身影,也不知他幾時在門外的,齊晦只是一眨眼,慕清身后又跟上一個人,已經迅速到了男人的身后,只聽得一聲慘叫,那隨從似的人,單手抓住了那男人拿著碎瓷片的手腕,硬生生逆著方向掰過去。 男人吃痛立刻松了曦娘,一心只想護住自己的手腕,奈何他五大三粗的,竟半分力氣也使不上去,腿下一軟就單膝跪地了。 曦娘跌在地上后,已迅速爬了起來,她有四五分醉意,不知究竟怎么看待眼前事,見那男人被制服后跪在地上,她嘴邊揚起不屑的笑。搖搖晃晃地四處張望,便沖到一邊的桌子上,抄起兩壺酒,在眾目睽睽之下,砰得兩聲,全砸在那男人頭上。瓷片四濺,嫣紅的血從男人腦袋上流下來,周遭人嚇得驚叫不已,可曦娘再尋來一壺酒要往那畜生掄過去,被人扼住了手腕。 曦娘似乎這會兒才反應過來,是有人幫她,她半醉半醒,只當眼前的事真真假假,只怕還以為自己是在夢境里??墒且灰娔角宓哪?,就算是做夢,也要嚇醒了。 “封公子!”老鴇見到慕清,如遇大赦,趕緊迎上前,一面示意其他人來善后,讓姑娘們擁簇湘湘和封公子上樓去。她歡喜地說著,“您終于回京城了,曦娘日夜思念您呢,趕緊樓上坐,那屋子如今只備著您來,干干凈凈?!?/br> 煙花之地,本來做皮rou生意,誰有錢誰就是大爺,但若有仗勢欺人,也會鬧得人心惶惶??纱蚬愤€要看主人,這里是宰相府罩著的地盤,憑那男人什么來頭,這會子被人扔出去,也不怕他改日來尋仇,閉月閣這些年來,除了喝醉撒瘋的,沒見過有誰敢真正上門來挑釁。 此刻慕清那隨從般的高手,已經消失得無影無蹤,只見眾人簇擁他們要上來,本是去樓下雅間兒,可上了樓梯后,慕清一個打橫將醉得走路搖擺的曦娘抱起來,徑直往樓上她自己的屋子走,更讓姑娘們別再跟著了,樓底下老鴇見狀,忙喊:“你們回來,別給封公子添亂?!?/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