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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靜美人,你知道他是誰嗎?”面對弟弟的從容,太子給自己找了個臺階下,轉身問一旁瑟瑟發抖的宋靜姝,“他和我長得像嗎?” 靜姝一臉呆滯,她不是猜不到來者是誰,而是這么短的時間發生這么多變故,她傻了。 “這是我弟弟?!碧拥恼Z氣聽起來那么驕傲,他甚至走向齊晦,伸手要搭著他的肩膀,可齊晦卻走向宋靜姝,指間不知從哪兒變出的細針,在靜姝脖子上迅疾地扎了一下,靜姝頓時眼神游離,不等齊晦站直,她已經倒下了。 太子道:“這個女人不需要防備?!?/br> 可齊晦不想多廢話,轉身開門見山道:“太子并非真正受制于皇帝,想必這一點,不止我,龐相也定有所察覺。太子這一次為了逼我相見兵行險招,不怕龐相在等著您出手,黃雀在后?!?/br> 太子輕笑:“你大可以不來相見,你不來,就不會有后續的事?!彼聪蜃约悍讲殴蛑牡胤?,冷幽幽道,“你可以看著我,在這里被他打死?!?/br> “殿下死后,下一個就該是我?!饼R晦道,“今日并非殿下逼我相見,而是我主動來見殿下,不知可否與太子結盟,我助太子登臨大位,太子放我和母親遠離皇宮?!?/br> 太子的眼睛被鮮血污染,有些刺痛,他微微瞇眼,狐疑地問:“你分明來去自由,隨時都能帶賢妃離宮,何須我的相助?” 齊晦道:“縱然放一把火將冷宮燒為灰燼,也會有人認為我們是詐死逃離,而安靜地離開,更是早晚會被發現,若不能確定這里沒有人會追捕我,我不能帶著母親開始逃亡生涯,不能讓母親每一天都沉浸在被追捕的恐懼中?!?/br> 太子還是企圖靠近他,但這一次齊晦沒有讓開,他們明明二十年不曾相見不曾說過半句話,卻仿佛因為彼此都知道對方的存在,又或是傳說中的血脈相連?太子不覺得齊晦陌生,而齊晦對太子,本就很熟悉。若是盛世太平,若是遇到一位仁君,若是能在父親膝下安樂地長大,他們興許就會是最好的兄弟,是帝國最光明的未來。 可這一切只在夢境里出現,手足兄弟,在同一座皇城里,隔了二十年才說上第一句話,他們互相猜忌互相懷疑,對于生身父親,沒有半分感情。 太子笑道:“你就信任我,信任我一定會放你走?” 齊晦冷然:“除掉了其他勢力,就剩下殿下一人,您若違背承諾,我只要對付您就可以了?!?/br> 二人四目相對,每一道目光都冷得叫人心顫,果然他們沒有兄弟情誼,有的只是彼此的利益,而齊晦若脫離龐峻,就一無所有,他對太子構不成威脅,他們的交易,齊晦需要把籌碼全押在太子是否會背叛承諾上,對太子,卻沒有任何后顧之憂。 太子走近他,肩膀與肩膀相靠,帶著血腥氣的字眼飄入齊晦的耳中:“那就幫我把莫家也處理干凈,我不需要這一群蠢貨礙手礙腳?!?/br> 齊晦朝后退開半步,道:“不難?!?/br> 當麗妃從逃散的宮女口中得知皇帝暈厥,火急火燎地沖到明德殿時,太子渾身是血地歪在地上,皇帝已經被安置在寢宮,跟在皇帝身邊的奴才紛紛上來,說皇帝心火暴盛引發內風,正不省人事。麗妃松口氣,又見太子奄奄一息,也不好當眾對他怎么樣,便讓人把太子送回東宮,至于用不用好的太醫去療傷,太醫院的人自會看麗妃臉色。 而麗妃生怕皇帝有個萬一,吩咐宮人將三皇子帶來明德殿由她親自看護,又讓人出宮宣召龐峻入宮,似乎是已經覺得皇帝熬不過今晚??苫实壑皇潜积R晦的飛針迷暈了,和宋靜姝一樣,或昏睡一夜,或幾盆冷水澆醒,麗妃這一晚注定是白辛苦了。 冷宮里,齊晦回來時,看到湘湘正坐在臺階上,她掀起裙擺撫摸著燙傷的傷口,齊晦走近都沒有察覺,直到被問:“石階上涼不涼?”她才驚喜齊晦歸來,又耍聰明似的說,底下墊了墊子。 “事情辦妥了?”湘湘拉著齊晦進屋坐下,給他留了一碗湯溫在暖籠里,兩人只靠一盞昏暗的油燈就能做所有的事,看著齊晦慢慢喝下湯,她心滿意足地問,“你回來我就安心了,我照你吩咐地告訴娘娘是去見太子,娘娘就一直愁眉不展,我也跟著心神不寧?!?/br> 齊晦道:“我不會有事,早些睡,說來話長,明天再告訴你?!?/br> 湘湘很聽話,她知道齊晦辛苦,但要分開時,齊晦想起來說:“我見到靜美人了,不知該不該這么說,她挺好的,你不用太擔心她?!?/br> “我聽你的?!毕嫦娲饝?,轉身要去自己的屋子,可齊晦又喊住了他。 翩然轉身,只見男人的身子迅速撲向自己,湘湘回過神時,已經被齊晦滿滿抱在懷中,他輕輕撫過自己的背脊,這樣的擁抱,讓她有一絲不安,在感覺到齊晦深深一呼吸后,他的身子變得輕快了。 “怎么了呀?”湘湘問。 “沒什么?!彼麄兯砷_了懷抱,昏暗的光線下,彼此默默凝望 湘湘的雙手慢慢勾上了齊晦的脖子,忽而腳下單足一點,身子輕靈躍起,甜柔的香吻落在齊晦的臉頰邊,一股暖流頓時彌漫至全身,湘湘卻嘿嘿一笑跳開,轉身就往外跑。 齊晦被臉上從未有過的溫柔怔住了,可還沒抬手去摸摸自己的臉,外頭一聲“哎呀”傳來,他迅速跑出去,只見湘湘在地上摔個大馬趴,她跑太快被絆倒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