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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后一整天,湘湘時不時就聽靜姝嘀咕太子英俊,她甚至喊來玉屏幾人,問她們宮里的事,旁敲側擊地打聽太子,而湘湘也是這會兒才知道,冷宮里那位皇子比太子小幾歲,也在雙十年紀,模樣沒什么人仔細見過,但都知道是個瘋子。 而那晚不知是靜姝動了芳心燥熱難安,還是天氣驟然變熱,她穿著紗衣都熱得睡不著,湘湘不得不拿扇子給她扇風,煩躁的人漸漸睡去時,嘴里竟嘀咕著:“太子……”湘湘心里砰砰直跳,將來若是被老皇帝聽見,靜姝還有活路嗎? 此時皇城外,一家馬車奔馳而去,車上坐著一襲黑衣的齊晦,他扯掉面罩和衣衫,露出里頭風流倜儻的錦衣,邊上龐世峰不屑地嘲笑:“逛個青樓,穿得人模鬼樣,天那么熱,你不怕捂出痱子?!?/br> 齊晦理了理衣襟,漫不經心地說:“這是針線房剛給太子做的常服,我借來穿穿?!?/br> 世峰眉頭一皺,卻只有嘆:“你啊?!?/br> 不久后,馬車停在了京城最負盛名的溫柔鄉閉月閣門前,這里十步之內都是煙花之地,夜晚正是熱鬧的時候,方才馬車從皇城門下出來,馬蹄聲還嫌張揚,一到這里,就淹沒在絲竹嬉笑聲中。 齊晦和世峰大大方方從正門進去,才繞過巨幅的四美屏風,就聽見一把細柔亮嗓在笑罵:“放你娘的屁!” ☆、016姐弟 罵人的,正是閉月閣頭牌花魁曦娘。一襲玲瓏薄紗衣,肌膚賽雪酥胸半露,烏黑的長發散在背后,用銀絲緞懶懶一束,鬢邊散發飛舞,不知正與哪個斗酒,雙頰緋紅細汗如珠,眼波婉轉間嬉笑怒罵,自有她的風流韻味。 世人只當京城最負盛名的頭牌花魁,是云端上仙子一般的人,偏偏曦娘和誰都能說得上話,卻沒幾個人能真正成為她的座上賓。 齊晦和世峰徑直往他們常去的屋子,正在男人堆里笑罵的曦娘抬眼瞧見,順手一巴掌把伸出爪子要來輕薄他的男人打翻在地,那男人卻捂著臉癡癡傻傻的回味著這一巴掌的甜蜜,曦娘罵著“賤骨頭”便揚長而去。 她再出現時,身上的酒氣淡了,換了一身清爽的綢衣,只是頭發依舊散在背后,齊晦笑問:“怎么不梳頭,今日起晚了?” 曦娘坐下斟茶吃,揉著發脹的腦袋說:“好幾天沒梳頭了,常來給我梳頭的姑娘有陣子沒出現,那幾個丫頭笨手笨腳我不喜歡,正在找新的梳頭師傅?!彼难圯p瞟,朝齊晦柔柔一笑,“我的二皇子,曦娘披頭散發的模樣,不好看嗎?” 齊晦笑悠悠,晃了晃手指頭:“頗有魏晉之風?!?/br> 曦娘歡喜道:“只要二皇子說好,便是好?!?/br> 龐世峰在邊上不屑:“你們姐弟倆見了面就互相吹捧,膩不膩歪?” 齊晦卻上前來,將曦娘柔順的發絲輕輕打理,小心地為她系緊絲緞,滿不在乎地說:“女人就是要哄的,何況我jiejie?” 誰能知道,堂堂二皇子竟和一個青樓女子義結金蘭,可他們相知相識的日子,要追溯到十幾年前,三言兩語說不清楚,但宮外有曦娘,一直是齊晦心里的慰藉。 世峰是來辦正經事的,認真地問曦娘:“我爹他們前幾天來過?” 曦娘點頭,仰著腦袋回想,一個激靈想起個名字,忙問世峰和齊晦:“莫嫻是誰?” 世峰看了齊晦一眼,皺眉道:“是皇后的名諱,我爹他們提到了莫家?” 曦娘嗯了一聲,輕描淡寫地說:“那個莫嫻怕是活不長了,我聽你爹的意思,最近就會要她的命,看樣子你爹,是真的要鏟除莫家的勢力了?!?/br> 世峰憂心忡忡道:“怪不得皇帝突然去打獵,他從不在夏天打獵,只怕不僅是我爹的意思,我爹也許就是奉了皇命,要先解決了皇后?!?/br> 曦娘懶洋洋地說:“皇后不是六十幾歲了?還等不及她再活幾年?” 齊晦在旁輕笑:“怕是麗妃想要讓三皇子做太子,已經等不及了?!?/br> 曦娘摟上齊晦,愛憐地摸著他俊美的臉旁,笑道:“這太子之位,除了你還有誰配得上?” 齊晦笑:“我能活到現在,已是不易,還想做什么太子?若非母親不愿離宮,我早帶著她遠走高飛了?!?/br> 曦娘卻笑:“今日不知明日事,誰知道將來會怎么樣,我弟弟是天子之命。等你將來做了皇帝,可要封我做長公主?!?/br> ☆、017隨時可棄 世峰在邊上說:“哪個皇帝愿意有個青樓女子做jiejie,你也不怕名聲不好聽?” 曦娘狠狠瞪了他一眼,轉過來嬌滴滴地看著齊晦,問:“你愿不愿意?” 齊晦笑眼溫和,連連點頭:“愿意,怎么都愿意?!?/br> 曦娘嘿嘿一笑,心滿意足,起身晃悠悠纏上世峰,挑逗著他的下巴,柔聲問:“龐公子,聽說為你說媒的人,快把宰相府的門檻都踏破了?你不是許了奴家做龐家少奶奶么,怎么又要找別的女子?你且等我弟弟將來做了皇帝,你就是國舅爺了?!?/br> 世峰被曦娘摸得面紅耳燥,口不擇言地說:“你是我爹的女人,怎么做我的少奶奶?” “呸!”曦娘怒罵,在世峰耳朵上重重擰了一把,抽出他的折扇扇風驅熱,哼道,“我可生不出你這么大的兒子,我幾時就成了你爹的女人了?這京城里哪個男人敢說我曦娘是他的女人,就是天王老子也不配?!?/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