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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宛繁說:“能?!?/br> 卓裕下意識地睨她一眼,沒說什么。 這—天家里真熱鬧。 謝宥笛過來的時候,盛梨書也在。 進來之前,屋里氣氛挺低壓的。連盛梨書都沒了逗弄他的心思。謝宥笛站在門口,試探性地叫了聲:“汪?” 姜宛繁抬了抬下巴,“喏,你家柯基跟你打招呼呢?!?/br> 盛梨書無精打采道:“知道了,待會帶你去做絕育?!?/br> 謝宥笛:“……” 看完這一撥,卓裕跟他們打了商量,人沒事,以后盡量不過來。說到底,攤上這事最難受的還是姜宛繁自己。表面上沒什么,心里頭一定不好受。 大伙達成共識,謝宥笛走的時候留意到家門口的快遞箱子,“買東西了?” 卓裕嗯了聲,“買了燈?!?/br> 晚上,姜宛繁洗完澡出來,就看見卓裕蹲在地上,弓著腰忙碌,腳邊是個小型工具箱。聽見身后的動靜,他頭也沒回,“先別過來,有釘子?!?/br> 姜宛繁聽話地坐在沙發上,沒多久,卓裕忙完了。 從主臥到客廳,包括衛生間和廚房,每隔2米都裝了一盞小夜燈。 醫生說了,她夜盲癥的情況以后也許會加重。 “你晚上起夜就叫我,如果我回來晚了或者出差,自己慢點兒走。這燈是感應的,光線一暗就會亮?!?/br> 之后,卓裕彎腰,手一撈,從沙發上將她抱起放去床上。 卓裕從背后貼著,無聲地圈住腰肢。 他的呼吸勻稱,和平時無異。 姜宛繁其實一直睜著眼睛,背對著,盯著窗簾上幽幽的光影。 忽然,掌心覆蓋上來,蓋住她的眼睛。 卓裕的嘴唇貼著她的背,“閉眼?!?/br> 姜宛繁翻了個身,借助暖黃的夜燈,彼此的眼眸像淡淡的琥珀。她猶豫了番,問:“你是不是在怪我?” 靜了靜,卓裕緩緩把眼睛閉上,“不是怪你,是想打你?!?/br> 姜宛繁伸出手,“吶,現在給你打?!?/br> 卓裕別開臉,“我不吃這一套?!?/br> 姜宛繁蜷了蜷手指,沒趣地收回,“那個時候要比賽,你這邊也要拍攝,我想著,過了這一陣再去治?!?/br> “什么時候察覺的?” “比賽進入第二輪的時候,晚上看東西看不清,雖然以前也有過,但都不像這一次,稍微暗一點的環境,我都要適應好久?!苯鸱辈桓以匐[瞞,坦白道:“我自己約了體檢,那邊眼部檢查設備不夠精細專業,醫生囑咐我,去眼科醫院做詳細檢查?!?/br> 卓裕淡淡接話:“我那時接到拍攝宣傳片的通知,你不想讓我分心,就一直拖延著?!?/br> “也沒拖太久?!苯鸱毙÷曓q解,“這一次是我沒防護,以為在黑暗里注意點就行,沒想到被強光給刺著了,眼前一黑昏了過去?!?/br> 卓裕好一會沒發聲。 他至今不敢回想那一天,血液倒灌,靈魂失重。 半晌,他嗯了聲,“你好樣的?!?/br> 姜宛繁知道他生氣了,于是扒拉著手臂撒嬌,“我知道錯了。我以后一定聽你的話,什么都不瞞著你,天天纏著你,煩死你,當你的拖油瓶,你去哪兒,我就去哪?!?/br> 卓裕反應平平。 姜宛繁沖他眨了眨眼,“晚上你要不要做點什么?你說什么我都做。限時福利哦卓老板?!?/br> “我不是卓老板?!弊吭=K是忍不住,語調高了些,語氣也嚴肅,“我是你丈夫,是你伴侶,是你愛人,是跟你過下半生,跟你生兒育女,共組家庭的人。我不需要一個,拿自我奉獻精神當偉大的人,更不需要在家庭里充當犧牲角色的人。別人我不清楚,但在我這,絕不允許?!?/br> 緩了會,卓裕后知后覺,自己的態度大概嚇著她了,于是微微嘆了口氣,“以前見你,多拎得清一姑娘,怎么跟我在一起后,反而變傻了呢?” 姜宛繁愣愣問:“傻嗎?” “這還不傻?”卓裕剖析她的心理,“怕拖累我,怕耽誤我,怕我錯失一個你認為的好機會,怕這成為我的一生遺憾?!?/br> 姜宛繁默認。 “可姜姜,我并不在意這些?!弊吭D罅四笏滞?,“你忘記了么,我決心離開兆林,重新創業,開這家滑雪俱樂部,一切的一切,都是因為你?!?/br> “你不在,我做這些,又有什么意義?” 姜宛繁啞著嗓子,“哦?!?/br> 人生的意義,是因為你在。 — 這邊耽擱了幾天,俱樂部里一堆事要處理。 卓裕原本不放心她一個人在家,姜宛繁說:“你去吧,媽下午就來了,大白天的,能有什么事。再說了,你這么緊張,搞得我也緊張。本來好好的,反而覺得自己不正常了?!?/br> 卓裕這才被說服,“有事給我打電話,我回來得快?!?/br> 他走了二十分鐘,周正來了一趟家里。 周正恰好在外邊辦事,也是回俱樂部的路上。卓裕給他打電話,有些票據合同擱家里忘了拿,讓他順路取一趟。 姜宛繁給周正泡了一杯茶,也不是很急辦的事,她讓周正喝茶休息會再走。 周正環視一圈客廳,由衷夸贊,“布置得真好?!?/br> 姜宛繁笑,“都是卓裕弄的。你試試這個茶,我奶奶自己曬的茶葉?!?/br> 周正品了兩口,“好茶?!?/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