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不不，姜姜，我不是這個意思?！?/br>
    “我知道?！苯鸱鼻腥胫攸c，“嬸，來收繡品的老板，是不是跟你簽了協議?！?/br>
    “對?！?/br>
    張九花進屋里把協議拿給她，“就是這個?！?/br>
    姜宛繁大致看了一遍，付款、用途這種關鍵條約，制定得嚴謹，無可詬病。果然如晏修誠所說，明文規定了購買用途，有一項是“可商用”。

    “簽字的時候，您看完過嗎？”姜宛繁皺眉。

    “太多了，我字也認不全?！睆埦呕殡y道。

    姜宛繁心里冷哼。

    六七頁的購買協議，嚴謹歸嚴謹，也暗藏壞心。拿這樣一份東西，給一個深居山村，足不出戶的農村婦女，并且用途條例洋洋灑灑兩頁紙，這是什么？

    這就是壞。

    姜宛繁克制冷靜，問：“嬸，如果，他們拿你的繡品圖，用在其它方面，并且不提是你創作的，你怎么想？”

    “??？”她神色懵懂茫然，“還能用去哪里哦，哎，反正給了我錢，用就用了吧?！?/br>
    姜宛繁抿了抿唇，一時無言。

    走之前，張九花又把人叫住，“對了姜姜?！?/br>
    “嗯？”

    “那個老板，不止收了我的，還去了好多家收東西，給錢很大方的?！?/br>
    姜宛繁回到自家小院，奶奶和隔壁鄰居正在打字牌。

    “姜姜回來啦？”鄰居紛紛打招呼。

    姜宛繁圍過去，笑瞇瞇地觀戰一會，這才回去房間。

    十來分鐘不到，祁霜敲門，端給她一杯茉莉花茶，“這是今年的新茶葉，全是葉尖尖，我挑了好久呢?！?/br>
    姜宛繁起身接過，“您不打牌了？”

    “王老頭小氣吧啦的，把牌藏得死死的，真是沒意思，再也不叫他打了?！蹦棠踢B連抱怨，數著錢，“才贏32塊5毛?！?/br>
    姜宛繁笑。

    忽然，她抬起頭，“奶奶，您可不可以，幫我一個忙？”

    幾天后，姜宛繁在店里，卓裕打來電話，說晚上一起吃飯，謝宥笛請客。姜宛繁驚奇，“他從廣州回來啦？”

    “回了?！弊吭Ｑ院喴赓W，“還帶了個人?！?/br>
    姜宛繁不疑有他，去餐廳的路上，還跟卓裕八卦，“你有沒有覺得，小書的性格和謝宥笛挺合拍的?！?/br>
    “然后拍一部搞笑男和搞笑女的日常么？”

    “哇！你懂的好多！”

    卓裕面色平平無奇，“他倆沒戲?！?/br>
    被這么快否定，姜宛繁還有些不樂意。但到餐廳，見到謝宥笛之后，她就知道原因了。

    近一月不見，謝宥笛容光煥發，身邊跟著一個女生。

    他介紹：“這是陳瑤?！?/br>
    一頓飯，謝宥笛簡直是絕世好男友的真實寫照，對姑娘照顧得細致周到，說話輕言細語。卓裕倒沒太大熱情，該吃吃該喝喝。

    回去路上，姜宛繁輕松調侃，“卓老板，你的紳士風度呢？”

    卓裕手搭著方向盤，有下沒下地敲，聞言輕嗤。

    姜宛繁似乎明白了一些事，遲疑問：“謝宥笛有女朋友，你是不是吃醋了？”

    “……”卓裕解釋：“陳瑤比他低一屆，大學那會，謝宥笛追了她很久，各種哄著捧著。陳瑤釣著他，不給明確答復，但又接受他給的所有。吃飯看電影買禮物，她從來不拒絕謝宥笛?！?/br>
    姜宛繁：“??？”

    “謝宥笛以為她愿意，一直把自己擺在她男朋友的身份位置上。沒多久，他看到陳瑤和另一個男在小樹林里接吻。謝宥笛沖上去把那男的揍了，陳瑤說，我又沒答應你。后來，那男的揚言要報警，謝家給了一筆錢，才把這事壓了下來?！?/br>
    卓裕不是沒紳士風度，而是純粹的不喜歡這個女生。

    “兩人好幾年沒聯系，不知道這次怎么又聯系上了?！弊吭］p哼。

    姜宛繁沒參與過，也不愿意隨便就對一個女孩兒抱有惡意。她寬慰：“感情的事誰說得準，遇到你之前，我還準備單身一輩子呢?！?/br>
    卓裕心情頓好，他挑眉，“我還以為你不喜歡我?！?/br>
    “剛開始是沒感覺?！?/br>
    “什么時候有感覺的？”

    “你訂了整套正裝，我給你量體的時候?！苯鸱被貞浀溃骸澳闵聿恼娴暮芎?，腰細，但又結實，沒有一點贅rou。腰臀的線條很順，穿西褲很好看，有型，但又不刻意?！?/br>
    卓裕無言。

    是不是得感謝老卓，生來給了他一個好屁股。

    姜宛繁托奶奶辦的事很快有了消息。

    祁霜的手機太老化，拍照不清楚，于是特意找到小綠，把她要的東西拍得一清二楚發過來。

    “這兩個月，鎮上賣出去的繡品都在這，一共24幅，都是一個老板買的。這些是購銷協議，我幫你看過，都是一個模板?！?/br>
    “這是名單，金額，對應繡品編號?！?/br>
    基本上以800-1500成交，錢不多，但對全靠手工勞動賺點生活費的農村婦人來講，已經是一筆巨款了。

    姜宛繁對小綠說：“謝謝你?！?/br>
    小綠超熱情，“我特別樂意為你跑腿！繁繁你什么時候回霖雀，我又學了幾個新動作，胸口碎大石也進行了改良，回來表演給你看吼！”

    姜宛繁忍俊不禁，“好，工作注意安全?！?/br>
    祁霜戴著老花鏡，盯考試似的仔細，“都發了沒??？有沒有按順序？字兒沒打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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