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轉移戰場(就我來養他)

    天剛擦亮，窗外雞鳴聲此起彼伏，偶爾伴著兩聲狗吠，賣豆腐腦的吆喝聲中氣十足。向簡丹端著盆熱氣騰騰的豆腐腦進門，驚了一跳，“誒？就起床了？”

    卓裕穿戴整齊，像一夜都沒睡過似的，眼下泛起薄薄一層烏青，又懵又頹的神色。向簡丹當即斷定：“姜姜搶被子了吧？”

    “不用不用，小心燙?！毕蚝喌づら_身體，“坐會啊，早餐馬上就好?！?/br>
    卓裕望著廚房忙碌的丈母娘的身影，幾次想開口，都被向簡丹身上散發的“冷漠勿近”的距離感打敗。

    他很明白，向簡丹不是那么中意他。

    姜榮耀“唷”的一聲，“你也沒睡好??？眼睛都青了?！?/br>
    向簡丹忽然放下碗勺，“年輕人的事，你少問?！?/br>
    姜宛繁和卓裕對視一眼，默契得都不吱聲。

    吃完早飯，祁霜在樓上喊：“孫女婿，上來一趟?！?/br>
    卓裕愣了愣，連忙照做，皺眉問：“奶奶，您昨晚熬夜了？”

    “年紀大了，睡不了多久的，我不做活也是無聊發呆?！逼钏隽朔隼匣ㄧR，滿意道：“不錯，很合腳。姜姜說你是42?！?/br>
    乍一提數字，卓裕又想起昨晚的社死瞬間。

    鞋子收個邊就完工，祁霜眼睛不太好，讓姜宛繁穿針引線。

    姜宛繁蹲在她身邊，桌子的籮篩放滿了各色絲線和工具，像個調色盤。祁霜飛針走線，動作嫻熟。姜宛繁安靜分線，細如發絲在她指間旋轉纏繞。天漸亮，白墻上的陽光顏色飽和度低，慵懶地拖慢時間。

    一老一少，雖安靜，但畫面感有很強的沖擊力。

    卓裕下意識地拿出手機，聚焦、按下拍照。

    鞋底松軟，鞋面暖和，黑色老棉布平平無奇，卻實用暖和。祁霜還在側邊繡了一個很小的字母“z”。

    外頭院子里，剛被向簡丹掀被窩踹起床的姜弋，頂著雞窩頭，坐在滑板上一臉不高興。

    “你還有起床氣呢？”卓裕走過去，笑著搭話。

    姜弋別過臉，氣沒消，起身把滑板擺正，一只腳踩著它左右挪，技術嫻熟的樣子。

    卓裕讓開道，以為他要滑，看得也認真。

    但姜弋一直重復這個動作，雙目放空送向遠方。

    姜弋登時炸毛，“難不成你會??？”

    卓裕勾了下手，示意他下來。

    姜弋故意把滑板往前踢了踢，速度滑行的時候，卓裕甚至沒看它，一腳踩住板尾，“砰”聲一響定住。就見他左腳往后一蹬，人已經穩穩站在滑板上。

    地面并不平整，卓裕微微躬身維持平衡，撐滑速度起來的時候，在滑板上流暢地完成換腳。板尾斜翹，腰身一轉，在原地劃了個很漂亮的圓，堪堪停在姜弋面前。

    姜弋目瞪口呆，“靠！酷的一逼！”

    卓裕挺淡定地把滑板還回去，“多練，核心要收緊，不然你穩不住?！?/br>
    “有點功夫在身上啊，你是學過的吧？”姜弋巴巴問：“在哪學的？學了多久？你教教我唄成嗎？”

    卓裕笑。

    姜弋反應過來，嘹亮地喊了一嗓子：“姐夫！”

    卓裕示意，“上板，教你?！?/br>
    待了一天半，下午就得回去。

    最舍不得他的就是姜弋，“姐夫，再待幾天嘛，壓板的技術我還沒學會?！?/br>
    向簡丹聽著就來氣，“別煩人了你。讀書沒見你有這股勁，不務正業倒是上心，你能不能讓我少cao點心！”

    姜弋賤兮兮地擠眉弄眼，“姐夫，媽說你不務正業?！?/br>
    “死、你，你個死小孩！”向簡丹急得吐字不清，抄手就想揍人，“有可比性嗎？！人家清大畢業，你呢？畢業證還給我做個假的！人家27歲管那么大的公司，你27歲直接出家當和尚去！”

    “那不行?！苯f：“現在的和尚都帶編制，我考不上?！?/br>
    這二貨簡直在老母親的雷區精準蹦迪，嬉皮笑臉道：“還有媽，糾正一下，少說‘人家人家’的，現在他可是你家的?！?/br>
    向簡丹臉色緩了緩，眼神也柔和了些。并且莫名生出一種“女婿就是比兒子好”的感慨。

    “我能跟您單獨說幾句話嗎？”卓裕忽然開口。

    姜榮耀和向簡丹坐左邊沙發，卓裕一個人坐右邊。

    短暫安靜。

    卓裕說：“先給您道個歉，我和姜宛繁結婚的事，沒有提前讓你們知道，于情于理，這都做得不對?！?/br>
    他起身，很正式地朝倆長輩鞠了個躬。

    “別這樣?！苯獦s耀示意他坐。

    “換位思考，如果是我的孩子，我也一定接受不了?！弊吭Ｌ鹧?，目光熾熱又真誠，“您別怪她，是我先喜歡，是我死纏爛打追的人，連結婚也是我提出的?！?/br>
    沉默持續，向簡丹扭開臉，挑中了心結，掖不住怨氣地說了句：“這么說，都是你逼我女兒的了？”

    姜榮耀咳咳兩聲，然后笑瞇瞇地往右邊使了使眼色，“你看她像被逼的樣子嗎？”

    向簡丹瞪目，到底沒再說什么。

    “我知道，我有很多您不滿意的地方，這些不滿意，我確實無力回天?！?/br>
    比如過世的雙親，復雜的家事，突如其來冠名您家女婿這個身份。

    向簡丹的臉又往后別了別，垂眼無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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