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4頁
她本以為離善樸手握余望言通敵的證據,即便梁王知道爹爹殺了余望言也不會怎么樣,卻沒想到后果這么嚴重,好在離川海并不打算遵照梁王的旨意攻打從棲山。 唐棣安心了些,雙手扶著門邊繼續向堂內望著。 “丫頭,你站那干啥?快進來?!?/br> 唐玉山與離川海之間把話說開了,身心暢快,這才瞧見唐棣躲在門口張望,沖她擺擺手。 唐棣亦是一身輕松,上前對離川海福了福,“離刺史好?!?/br> 離川海捋著胡子,笑的和藹可親,“姑娘,叫離伯伯吧?!?/br> “離伯伯好!”唐棣歡快地喚了聲,抿著嘴瞟向離善樸。 從她進門起,離善樸的目光便沒有離開過她,眸中飽含著失而復得般的喜悅。 離川海瞧著二人,思忖了一瞬,決定暫不提及親事。 這等大事斷不能輕易承諾,須得盡快回去,請求梁王收回成命再說。 從棲山莊大門外,離善樸不禁有些失落,若是沒有梁王命父親帶兵攻打從棲山的事,父親今日上山提親,他與唐棣的親事就此定下,如今也只能再等等了。 唐棣一臉欣然地拉著他,學著泥人的樣子撅著嘴逗他笑。 離善樸很想抱抱她,又顧忌父親還在身邊,牽著她的手笑笑。 離川海知道兒子對唐棣用情已深,卻是第一次親眼見到他這樣含情脈脈的樣子,心里感慨萬千,故意別過臉,與唐玉山一起談論這山上美景。 直到離川海父子下了石階遠去,完全瞧不見身影,唐玉山才挽著唐棣進門。 唐棣低頭撿起一只掉落的玉蘭花聞著,嬉笑道:“爹,你剛剛說什么殺人償命,裝得還挺像的!” 唐玉山顯出幾分得意,“那是!我就知道離川海不會把我咋樣才故意那么說的,要不我早跑了,咋會等著他來殺我?” “離川海要是真那么迂腐,不管那小子死活,啥事兒都聽梁王的,老子真瞧不起他!再英雄的爺們,護不好老婆孩子都他媽不如狗熊!” 唐棣摟著爹爹,親昵的在他懷里蹭了蹭。 浩風堂后緩緩伸出一顆碩大的頭來,唐玉山一眼瞟見,虎目一凜,“出來!” 唐武登時嚇得渾身一抖,雙手攥著衣袍前襟,扭扭捏捏的蹭上前。 “舅……舅舅?!?/br> “躲那干啥?跟做賊似的!” “我……我來看看……”唐武慌慌張張地指了指門外。 唐玉山看見他這副畏畏縮縮的模樣就來氣,瞪了他一眼,大步走向北面正房,向楊君蘭匯報去了。 唐武不敢回頭看他,豎著耳朵聽見腳步聲越來越遠才吐了口濁氣,吹的嘴邊胡子亂飄。 唐棣被他逗的笑出聲來,歪著頭湊到他跟前,“泓澄沒來,你跑這來干啥?偷看離伯伯?你不是害怕他嗎?” “我看看咋啦?”唐武扥了扥被他攥皺了的衣袍前襟, “他帶那么多兵來,我還以為你跟你相好的咋了,能不出來看看?” 唐棣欣幸地瞇著眼笑。 她有時覺得唐武很矛盾,明明膽小怕事,但從小到大,他又總是在她身邊保護著她。 她依稀記得兒時與他在東面山上遇到野狗,他嚇得直哭,卻一直擋在她身前,猛揮木棍把野狗趕走; 她腳受傷時,他怕她在屋里悶得慌,親手做了個竹椅把她背在背上,冒著被爹娘責罰的風險背著她在院子里散心,雙手被竹子劃的滿是傷口; 他少年時因為偷東西被爹娘打了半死,從那以后再也不敢偷,卻禁不住兩聲表哥,又幫她去余府偷換玉扣子。 如今他們都長大了,用不了多久就要各自成親,唐棣心里竟有一絲不舍,在唐武手臂上拍了拍,“走,陪我放風箏去!”說著便跑回房去取風箏。 唐武跟在后面,看著身上的新袍子,不情愿地道:“又讓我爬樹,衣裳又該刮破了!唉你等會兒,我去拿竹竿……” 浩風堂前,兩個身影漸漸遠去。 半晌后,西邊的巨石上,一支彩蝶風箏迎著春風高高地飛過樹尖。 作者有話要說: 唐武:舅舅也太雙標了,唐棣剛剛躲在門口那么半天他都看不見,咋就一眼看見我了,還說我跟做賊似的,嚶嚶嚶~ 唐玉山:我鞭子呢? 第72章 進京 離川?;馗笈c離善樸徑直走進書房,修書給梁王,稟明余望言勾結武州,于城外射殺萼州主帥。 兒子身受重傷險些性命不保,怕他擔心,所以才隱瞞至今。 唐玉山雖為山寨頭領,但二十年來從不驚擾尋常百姓,攻打武州時曾親率部下協助守衛萼州東門。 此次他親赴從棲山,唐玉山親口承諾永不與梁王為敵,請求梁王收回成命,赦免唐玉山及從棲山莊眾人。 江州已初定,請求梁王準許他辭去江州刺史一職,另覓賢者改善民生造福百姓。 至于乘勝攻下武州一事,梁王一直沒有松口,他思來想去決定暫且不提。 兒子深愛唐姑娘,此時需得先解決了從棲山的事,把兒子的親事定下再說。 順州城內,李宏圖坐于梁王宮的大殿上,聽陸逢時詳細稟報離川海在江州的一舉一動。 半個月前,離川海上書請求帶三萬萼州軍返回萼州,與兒子一起乘勝追擊馬本初,一舉攻下武州。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