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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那林主任,孟書記,這事咱就算翻篇了?” 桑酒試探性地看了眼林女士。 林茵女士點點頭,總算是松了口,又問:“那孩子叫什么?” 桑酒:“宋云生?!?/br> 她思忖了一秒,突然念了首詩,“星斗不曾見,云煙不敢生?!?/br> “他們倆也算有緣?!?/br> 不管怎樣,這件事算是解決了。 忙了一天,桑酒覺得自己嗓子都冒煙了,整個人陷在沙發里一句話也不想說。 手機連著兩聲震動。 她點開,是陳時遷。 陳時遷:【抱歉,宋云生的事給你添麻煩了?!?/br> 緊接著又發來一條。 【哦,還有那晚的事?!?/br> 第20章 哦?! “哦”這個字就很有意思。 怎么看都有一種不情不愿的意味在里面。 桑酒不是個小心眼甚至記仇的人,但對方這一句不痛不癢的話偏偏踩到了雷點,某人兩眼一閉將手機一丟,不予理會。 - 陳時遷站在冷風里給桑酒發完消息后,喉嚨忍不住一癢,下意識點了一支煙。 執教這幾年里他已經很少抽煙了,可是今晚心里莫名升起一股子煩躁,原因不詳,只能靠尼古丁來緩解。 他的煙癮不大,抽了一口后隨即放下,夾在右手指縫間。猩紅的煙火在風里迅速蔓延,一路燙到他的指尖。 直到宋云生過來找他,他才不急不緩地將煙頭拋至腳下踩滅,繼而撿起扔進了一旁的垃圾桶里。 陳時遷瞥了他一眼,“來問孟星見的事?” 宋云生猶猶豫豫不說話,只點點頭。 距離那條消息發出去已經過去二十分鐘,手機放在褲袋里貼著大腿沒有絲毫跡象。這種情況下,陳時遷猜不出桑酒是因為太忙沒看見還是看見了卻不想回。 他只能如實告知宋云生。 宋云生再次把頭低了下去,脊背微微攏起,暮色籠罩在他身上,整個人幾乎被黑夜吞噬。 對于面前的少年,陳時遷終歸是多存了一份心軟,不為其他只為自己身上那點僅存的善心。 好在他的這點善心還有回報,宋云生能在出了事后第一時間告訴他。只是這樣的事,他以什么身份,有什么資格去管教他。 “先把高考考完吧?!?/br> 好像也只剩下這么一句話安慰了。 羞恥和不堪在這一刻一并涌上來,少年的肩膀忍不住抖動,沒有年輕氣盛的倔強固執,只有來自心底最深處的自卑和對自己的無法原諒。 “哥,你是不是覺得我很臟?” 這是一個十七歲的少年在經歷了母亡父棄,寄人籬下的生活后對自己做出的最后判決。 對于一個孩子而言,這樣的自懲未免過于殘忍。 十七歲的陳時遷選擇獨自面對黑夜,而二十八歲的陳時遷在這一刻破天荒地想讓他站在光里。 于是,他說:“宋云生,這個世界上沒有一個人可以讓你放棄自己,包括你。放棄自我的前提是明知自己可為卻有意不為之,而不是路邊人隨便一句詆毀或是一個毫無意義的眼神?!?/br> 宋云生看著他,眼里閃爍著光芒。 與此同時,大腿側感受到兩下震動。 有人在晾了某人一個小時后終于發來了消息: 桑酒:【哦,沒事?!?/br> 攏共三個字卻加了兩個標點,其中一個字還是學了他,足以說明對方氣的不輕。 - 孟家。 桑酒雙手抱膝窩在陽臺的吊椅里,眼睛死死盯著陳時遷發來的消息,又看了眼自己的回復,才覺得在他那里扳回了一場。 得以解放出來的孟星見為了感謝jiejie的救命之恩,特意跑過來聲情并茂地和她表達了一番肺腑之言。 桑酒看著他浮夸的表演,毫不客氣地說:“如果你跪下來的話,我可能會更感動?!?/br> 從小被jiejie一個眼神就能唬住的孟星見不敢再插科打諢,立馬站直,老老實實地說了一句:“姐,謝謝你?!?/br> 態度認真,眼神真誠,勉強過關。 桑酒頗為受用地點點頭。 正事辦完,孟星見等不及說另外一件事,“姐,你明天陪我去錦苑把行李拿回家唄?!?/br> 林女士雖然在他們的關系上松了口,但不代表他們就可以亂來。為了避免一些不可抗力因素的發生,也為了避免影響宋云生高考,林茵勒令他在接下來的半年里必須住在家里,否則就斷了他們往來。 這是林女士最后的讓步,誰也勸不了。 “不去?!?/br> 桑酒想也沒想就拒絕。 “為什么呀?”孟星見同學表示不解,“說不定你明天還能見到陳教授呢?你不是喜歡他嗎?” “我是喜歡他,難道就僅僅因為我喜歡他就必須要求他也喜歡我,接受我的死纏爛打?當然我不會死纏爛打?!?/br> 感情上的事桑酒一向不喜歡勉強,如果長期相處下彼此好感度依舊沒有達到峰值點,那不如索性到此為止,既不委屈自己也不浪費對方的時間。 沉沒成本之下,結果一目了然。 這對于剛經歷了感情波折的孟同學而言還是不能夠理解,“姐,那你甘心嗎?” 甘心嗎? 桑酒試圖找到自己的答案。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