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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來郁青去醫院探望她時,問她有必要和他們置氣嗎? 當時她躺在病床上,臉色虛弱,她說:“我不是和他們置氣,我是和我自己置氣。我就是想看看我能不能做到,我的底線又在哪里?事實證明,我做的到,不是嗎?” 從那個時候起郁青就知道只要是桑酒想做的事就一定會做到,無一例外。 * 桑家的產業這幾年逐漸遷到海外的一個很重要的原因是桑酒父親的去世,桑老爺子怕睹物思人這才不得不離開故土舉家遷到了澳洲。這樣一來后,原本的老宅就空了下來,桑酒平常也不住那,于是和家里人一商量就把老宅西邊幾間屋子收拾出來租了出去。 現在房子租給了申城一中給高三學生做暑期培訓班。 半個月前學校的負責人打電話過來說西邊有個小門的鎖壞了,雖然屋子里沒什么貴重物品,但它和桑宅正廳就隔了一道拱門,學校怕到時候丟了什么東西擔不起責,這才希望桑酒能找人過來換一下鎖。 前段時間她因為公司新游戲開發的事忙的不可開交,才一直拖著,沒成想一拖拖到了現在。 桑酒率先給開鎖公司打了電話并告知他們自己稍后就到,又發微信給助理交代完公司的事,才起床收拾自己。 從她住的地方到桑宅有半個小時的車程,路上她還在聽著下屬的會議報告。 當初她選擇待在國內就是不想一輩子靠著家族庇蔭,所以大學畢業后就和同學合資開了家游戲開發公司。 這幾年手游游戲在國內深受年輕人的喜愛,桑酒自己就是動畫專業畢業的,家里又是做經營的,除了創業前兩年走過幾次彎路后,后面自己上手后倒也游刃有余。 半個小時后,車子準時到達錦苑。 桑酒到的時候,開鎖公司的人已經在那了。 她上前和對方說了一下情況后就把人領過去了。 會在這里碰到陳時遷,她也很意外。 昨晚也只是聽江添屹提起過他的身份,至于職業倒真沒仔細了解過,所以此刻看他站在這里,桑酒顯然也懵了。 但桑酒是誰啊,她迅速整理好心態,上前和他打招呼,“嗨,好巧啊?!?/br> 而對面拿著教材正準備進門的陳時遷微微一愣,隨后徑直從她身邊走過去。 桑酒:“......” 很好,再一次無視她。 你最好祈禱自己這輩子都別落入我手里! “陳先生!”桑酒眼疾手快喊住他,視線落到他手里的化學課本,猜測他可能是學校的老師,于是轉而一改,“哦,不對,陳老師?!?/br> 她聲音帶著江南女生特有的軟糯,不甜膩但格外好聽。 這一次他終于抬起頭,冷冷地眄了她一眼,“有事?” 桑酒眉毛一揚,答非所問,“你還記得我嗎?” “不記得?!币蝗缂韧睦淠?。 即便如此,她也沒生氣,狀似無奈嘆了口氣。 突然她上前一步,臉湊到他面前。 她今天臉上只淺淺地打了個底,此刻站在陽光下,皮膚白皙如同凝脂。眼下兩個人靠的如此近,陳時遷能清晰地看到她臉上細細的絨毛。 下一秒漂亮的狐貍眼狡黠一動,“不記得沒關系,我再重新介紹一次?!?/br> “我叫桑酒。桑葚的桑,酒入愁腸化作相思淚的酒?!?/br> 酒,龍舌蘭。 她意有所指。 然而對方并不為此買賬。 桑酒也不泄氣,踮起腳尖靠近他,紅唇輕輕擦過他耳邊,聲音魅惑如美杜莎的歌聲。 “你現在知道我的名字了,” “所以,有沒有興趣談個戀愛呀?” 她尾音拉長,眼神直勾勾地盯著對方。 男人眼皮輕抬,嘴角盛著傲慢冷漠。 “請您自重?!?/br> 說完,后退一步,拉開兩人距離,神色平靜地繞過她進屋。 桑酒輕嘖了一聲,她就喜歡他身上這副冷淡勁。 恰巧這時,培訓班的負責老師從旁邊的房間走出來,看到她一臉驚訝。 “桑小姐,你怎么來了?” 桑酒收回視線,回答她的疑惑,“您上次不是和我說門鎖壞了,今天我正好有空就叫了開鎖公司的人過來?!?/br> 張曼偏頭,果然看到幾個人提著工具箱往西邊走,于是朝她道了聲謝。 桑酒搖搖頭,指著屋子里正給學生上課的陳時遷,問道:“那位也是學校的老師?” “你說陳教授啊,”提起陳時遷,她臉上不自覺流露出敬佩之意,“他不是我們學校的老師,只是今天上課的王老師臨時有事才喊他過來代課。人家可是申大化學系的教授,聽說還是劍橋大學畢業的?!?/br> 原來是老師,難怪說話做事嚴肅刻板,一副說教腔。 隔著百葉窗,桑酒饒有興致地望了他一眼。 * 開鎖公司的人把鎖修好后,桑酒也沒急著走。 西南角的院子里恰好有個藤條秋千,那還是桑酒小時候吵著讓桑知遠安上去的,可惜當初鬧著要秋千的人已經亭亭玉立而做秋千的人卻不知身在何處。 桑酒走過去,一個人坐在那一下沒一下地晃蕩著。 院子里栽著海棠,此時正值花期,花開滿園,朵朵妖嬈艷麗。從遠處看,就像一團團燃燒著的火焰,與綠葉形成鮮明對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