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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婼微微有些好奇,“固執的模樣?” 寧梧洗見倆人認真說著話,已經有些不耐,軟糯道:“曾祖母,我想出去玩兒?!?/br> “去吧,別走遠了?!睂幚咸呐乃谋?,等人離開后開始回憶,“以前七八歲的時候,這孩子身上就有股極強的勁,那會兒夕顏帶著他進宮,聽說是宮里皇子在欺負下人,這小子二話不說上去就給人家一個拳頭,后來貴人們責怪下來,道個歉就能了結的事他硬是不肯,最后生生挨了一頓板子?!?/br> “這樣的事可太多了,后來,唉?!崩咸珖@息一聲,“后來夕顏為了照顧阿暨染了天花離世,阿暨那會還不知道,可那么小小一個人在靈堂硬是跪了七日,不掉一顆眼淚。我多心疼啊,勸勸不過來,他爹就趁他迷迷糊糊間把人抱到屋子里去,誰知那孩子一沾床就醒,又跑回靈堂去跪著?!?/br> 裴婼聽著這事仿佛有些耳熟,可一下子也想不起來在哪聽過。 “婼婼啊,阿暨這孩子吃了太多苦了,今后我不在了,他爹也不在了,你就多心疼心疼他,回家后有口熱飯吃就成?!?/br> “是,婼婼知道?!?/br> 寧老太太看著溫溫柔柔的孫媳婦,原本還有些惆悵的臉一下又變喜笑顏開,“說起來,要不是阿暨當時求到我與他父親跟前來,你們倆這事也不會如此順利,我聽著后來太子對你也是有意?” “都是謠傳,祖母不可多信?!笔捳逻h的事她不在意,可乍然聽老太太說起求娶這事裴婼臉色還是紅了紅。 “是是是,總歸好在咱們阿暨動作快點?!睂幚咸黠@的揶揄,讓裴婼更加不自在。 外面日頭漸漸西斜,老太太便道:“與我一起出去走走?晚飯也把阿暨叫過來,就在我這院子里吃了?!?/br> 裴婼自然應下。 -- 裴婼倆人從老太太院子里用完飯出來早已月上梢頭,清清淺淺的月光灑在并肩而行的人身上,溫柔繾綣。 老太太的院子離璃院不算近也不算遠,倆人便牽著手慢慢往回走。 裴婼一時不知說些什么,今日下午老太太與她在花園中閑逛時又說了許多,來來回回總是關于他的。 有些她以前聽過,有些她不曾聽聞,可都塞進了她已經劃開了口的心里。 與他相比,她以前安安穩穩的大小姐生活實在算不得什么。 又或者換句話說,她與國公府一家、與這長安百姓能夠如此安然無恙的生活,都靠他與大將軍在戰場拼搏,靠無數戰士的犧牲。 她又開始心疼了。 寧暨捏了捏她的手心,說:“在想些什么?” “剛剛用飯時祖父提了一嘴北狄的事,是不是又要打仗了?”裴婼問。 “不會,暫時不會打起來,得先把長安里的事情處理好?!?/br> “長安里還有什么事情?”裴婼本是隨口一問,他沒答,反而問:“過幾日宮里開了春宴,你可愿與我一同去?” “我要去嗎?” “隨你,不想去我便給皇后回個帖子?!?/br> “那還是去吧?!彼幌胨麨殡y。 “好?!?/br> 腳步輕緩,月光在倆人身后越拉越長。 第二日是歸寧的日子,裴婼醒得很早,可身邊也已沒了人。 裴婼自顧起來妝發,綠衣按著常例給她梳發,可她卻突然想起此前寧暨送她的木簪子。 那簪子她一次沒戴過,好好的收在了盒子里。 “綠衣,你去把那根木簪子找出來,我記得我是收在妝匣里的?!?/br> 綠衣很快找出來,“夫人,今日用這個嗎?” “嗯,插上吧?!?/br> 裴婼看著鏡子,伸手碰了碰簪子,細心調整位置,露出滿意的笑意。 這簪子竟意外地襯她。 用早飯時,裴婼如愿在男人臉上看到驚訝與欣喜的神色。 寧暨坐下來,又看了兩眼,頗有些不好意思,“我以為你不喜歡呢?!?/br> “我何時與你說過我不喜歡?!?/br> “......沒見你戴過?!?/br> “在我這里,越是珍惜的東西就越要好好藏著?!?/br> 寧暨顯而易見地被取悅了,整個早膳期間都抿著嘴笑。 于是溫氏與裴國公一見到歸寧的小兩口便徹底放了心,這和睦的樣子絕對不是裝出來的。 溫氏牽過裴婼,低聲細細關懷:“世子待你如何,王府中人待你如何,住的吃的可還習慣?” “娘親,我好著呢,您不用擔心,世子與祖父母都待我極好?!?/br> 溫氏聽著聽著又紅了眼,“那便好,我這幾日都睡不好覺,就怕你被欺負去?!?/br> “我那安神香您記得燃上,別又老是睡不好?!迸釈S叮囑。 “用著呢?!?/br> “嗯,家中一切可還好?” “好,你阿兄與表哥今日都趕了回來,再過半月春試便開始了,我又得愁一陣?!?/br> “娘,您不用擔心,阿兄會高中的?!?/br> 換做以往裴婼對裴玦也是沒有信心的,可上輩子誰曾想裴玦竟然是個探花郎?可此時裴婼也不能多說太多,只好默默勸慰。 說話間幾人已回了正廳,裴玦與董珩、董依依都在。 董依依上前來,“婼婼表姐又變好看了呢?!?/br> “這才兩三日不見,依依少哄我開心了?!?/br> “哪里是哄開心,姑母您說,表姐是不是比出嫁前還有好看,你看這眉眼里,又嫵媚又妖嬈?!?/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