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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她想了一晚上,權衡了許多利弊。 撇下那些莫名奇妙的感覺不說,這輩子嫁一個心里有她的人總好過只有她自己單方面的付出,再次落了那凄慘的結局。 何況,寧王府,寧家軍,他所帶來的誘惑太大了,蕭章遠在寧王府面前實在不值一提。 如若他肯幫自己,那復仇一事不在話下。 裴婼沒有拒絕的理由。 按昨晚寧暨最后那囂張的話,也容不得她說出拒絕。 綠衣還在喋喋不休,“姑娘,我倒覺著寧世子不錯,比那些長安城里的貴家公子好了不知多少去,也不知您先前怎么看不上人家?!?/br> 裴婼松開掌心,里頭握著的正是昨夜寧暨給的玉佩,那玉就著她手心的溫度竟然微微發燙。 綠衣看了過來,一時好奇:“姑娘,我怎么沒見過這玉佩?” 沒人答話,門外下人急急走進來,有些喜悅般說道:“姑娘姑娘,夫人叫你到前院去呢?!?/br> 裴婼臉上終于有了一絲驚慌,不就來提個親,怎么還要相看? 寧暨也來了? -- 倒也不算相看,只是寧老太太實在好奇便與倆人提了一嘴,說想見見裴婼。 裴國公夫婦如今已經回過神,心里喜悅占了大半心頭,當即著人去叫裴婼。 只是該有的矜持溫氏還得把著:“雖說婚姻大事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可我們也就這一個女兒,到底還是得婼婼點頭答應?!?/br> 寧老太太點頭:“那是,現下要是小姑娘點頭同意,那咱們今日也算走了納彩這一步了?!?/br> 溫氏聞言與裴國公對視兩眼,這,是不是太著急了些? 溫氏問了出口,老太太應她:“我也覺得不必如此著急,可阿暨說年前就有個好日子,剛好六吉走完,準備妥當一切來得及?!?/br> “年前?”裴國公疑惑。 這再有三月就過年了,再說婼婼年紀又不大,何必如此趕時間。 國公府嫁女那可不能匆匆忙忙的。 “不行不行,三個月哪來及,好日子多的是,我們再看看?!?/br> 這頭裴婼才剛走到門廳就聽到他們已經開始談論婚期,心下感覺自己也沒踏進去的必要了。 這個寧暨真是好手段,對自己沒做什么,反倒先截獲了她的父母阿兄,連綠衣都被他迷了去,她要是說一個不字,恐怕那勸說的口水得把她淹沒。 裴婼搖頭苦笑,捻起裙角進門,四下迅速掃一眼,好在那人不在。 堂中交談截然而止,四人齊齊望過來。 溫氏臉上的驕傲要溢出來,這樣一個女兒就算配太子也是夠格的,今日看得出也是精心打扮過,好一番給她長臉。 “婼婼快來?!睖厥险惺?,“見過寧老太太與寧王爺?!?/br> 裴婼走到母親身邊,沖倆人嫣然一笑,微微福身,“婼婼見過老太太,見過王爺?!?/br> 老太太她之前筵席上遠遠見過一面,可這驃騎大將軍卻是第一回 見,細細看與寧暨倒不怎么相象,想來寧暨還是與母親一族更為相似。 寧老太太自她進門那眼神就沒離過,看得裴婼只好低下頭。 老太太心里滿意,寧暨這看人的眼光實在不行,這樣的容貌身段若還是“尚可”,那這長安城里別家女兒都看不得了。 他這眼光不行,倒是會挑人,而且瞧著也是小家碧玉清清純純的,想來今后也翻不出什么浪。 寧老太太越想笑意越甚,嘴里“好”“好”的說著,然后讓身邊人遞上個小盒,道:“里頭是阿暨親手寫的婚書,還有一些見面禮,婼婼且先收著。信物嘛阿暨說要親手給你,也不知這孩子給沒給?!?/br> 此話一出,幾人再次看向裴婼。 裴婼感受到那份無形的壓力,只能微微含羞點頭。 好了,這回大家都懂了。 溫氏不知從哪掏出個玉佩,讓人拿過去,“這是婼婼祖母留下來的?!?/br> “好好好,那今日也算皆大歡喜了?!睂幷衿菽闪丝跉?,總覺得回去之后跟兒子有了交代。 “是,那后續就麻煩王爺?!?/br> 寧振戚笑道:“國公爺說的什么話,不麻煩不麻煩,不久后咱們就是親家了,一家人哪說什么兩家話,只是這往后啊,還望國公爺不要跟我搶孫子抱?!?/br> 裴婼:“.......” -- 倆人歡歡喜喜離開,裴婼則有些悶悶,“爹,娘,你們就不問問我的意見?就這樣把我嫁出去了?” 這一前一后才多長時間啊,她的終身大事就這樣潦草定下來了,雖說已做了一夜的準備,可此刻還是有些憤悶。 “你的意見?你不是同意了嗎?”溫氏不解。 “我何時說我同意了?” “你不同意你拿人家世子的信物做什么?” 裴婼這才反應過來,又羞又惱,“那,那是他硬塞給我的!” “你若是不接,他怎么能硬塞到你手上,就算硬給你了,你丟了不成?” 溫氏句句逼問,裴婼這才發現寧暨這人的可惡,還說什么讓她好好考慮,明明自己什么都謀劃好了,太氣人了! 裴國公與溫氏不同,注意到女兒的神色,關心道:“婼婼你若是不滿這份婚事現在還來得及,我們派人與寧王府說一聲?!?/br> 這回裴婼不說話了,手里不斷絞著那方帕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