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寧暨腳步急促,手上動作卻輕緩。 可他懷里的人動個不停,用那只能用的手上下抓著他,過了一會又抓向自己,嘴里話語不斷,“寧暨,我好難受.......” “我知道,很快就到了?!睂庺叩皖^應她。 “嗚嗚,好疼?!迸釈S開始低低哭起來,粉中帶紅的臉頰很快布滿淚痕,惹人憐惜。 寧暨沒再說話,疾步如飛。 -- 裴婼再次醒來是在自己的廂房,屋子里燈火明亮,外頭應是入了夜,黑魆魆一片。 溫氏靠在床頭,臉色疲倦,此刻正輕輕閉著眼。裴婼虛虛喚了一聲:“娘親?!?/br> 溫氏即刻醒來,忙看向床上的人,想去抓她的手卻又怕碰到那傷口,急急避開,低聲哄:“婼婼,沒事了哈沒事了?!?/br> 溫氏伸手撫著裴婼蒼白的臉,眼眶漸漸濕潤。 裴婼動了動手掌,一陣疼痛傳來,十指連心果然不錯,連痛都痛到心底。 裴婼其實有些后怕,那把丟在一邊的剪子只傷了她的手,卻不至于奪了她的命,要是那人強行為之,她又該如何? 若是當時沒人來救她,她現下該是什么情形,是不是只能等著世人唾棄? 最后一刻她以為自己是逃不過宿命了,兩輩子都折在林采兒手上,真是可悲。 最后,來救她的是寧家世子嗎? 她那會腦子實在是亂得不行,現在記憶依舊模糊。 “娘親,爹爹和阿兄呢?”裴婼往外看去。 “瞧我都高興壞了?!睖厥蠑D出個笑來,“我這就去叫他們,婼婼你再休息會?!?/br> 裴婼也動了動唇角,“好?!?/br> 可待溫氏離去,那原本就蒼白的臉一下沒了表情。 正廳里氣氛同樣嚴肅,三個男人一言不發,伺候的下人更是一動不敢動。 裴玦胸膛起伏,放在桌上的手握成拳頭,不斷敲打著桌子。 “爹!那林采兒不能放過!怎么這么小個小姑娘竟這般惡毒!”裴玦憤然。 裴國公不知在想什么,裴玦又轉向寧暨:“世子,這回好在有你,不然婼婼......”說到一半急急停了下來,不忍再回想。 “可是世子,為何不讓我們報官,那歹人就該入獄受死刑!”裴玦咬牙切齒。 “死刑?那不是便宜他了?”寧暨說這話時語氣不高,卻帶著些莫名的陰狠,連裴國公都忍不住抬起頭來看他。 裴國公這是第一回 見寧暨,此前關于他全是聽聞。 不過見面之后確實一驚,寧暨坐在凳子上的身子板正,一看就是軍營里歷練過的,模樣端正,尤其一雙眼睛歷經滄桑般,什么都容得進去卻什么不被他放在眼里。 裴國公又看看坐在一邊的兒子,暗暗搖頭,怎么都是差不多年紀,差別卻這么大呢。 這樣英俊又年輕有為的年輕人在長安城里數不出幾個來,而且行事果斷又周到,讓他這多活了十幾年的人都自愧不如。 裴國公與裴玦趕到那小客棧時寧暨已經抱著人出來,那手下人已抓了犯事之人,就連小客棧里老板小二都被控制了起來,一只鳥兒都飛不出去。 而后一路隱秘,仿佛無人知曉裴婼曾經失蹤過。 這樣想著,裴國公復又抬眼看去,這寧家世子應是對自己的女兒有幾分情意的,那從客棧踏出來的神色就像被奪了至珍之物一般,渾身戾氣。 后來裴玦想上前去接過他懷里的人,他卻直接避開,抱著人就往國公府走。 而人還沒回府,就有個不認識的大夫在等著了,想來是早有準備。 “寧世子,依你之見,此事應如何處理?”裴國公問。 寧暨思慮片刻,道:“若是國公府信得過寧暨,此事國公府不用再cao心?!?/br> 裴國公聞言,與兒子對視一眼,裴玦即道:“信得過,只是婼婼被如此欺辱,此事必然不能輕輕放下?!?/br> “自然?!睂庺唿c頭。 又說了幾句,溫氏匆匆而來,幾人便一齊走向裴婼臥房。 片刻后,裴婼看著屋子瞬間擠滿的人臉上終于有了絲笑意。 寧暨站在幾人身后,面上倒是不顯什么,只是有些若有若無的憐惜。 溫氏順勢坐在床邊,溫柔道:“此次多虧了寧世子,要不是他我們都不知道你在哪?!?/br> “是,早上也是多虧了世子提醒,后來順著紅鸞給的微末信息才查到那處小客棧?!迸岖i補充,“皇城腳下竟還有人行如此惡毒之事,實在可惡!” 裴婼朝寧暨望去,正好對上那熟悉的目光,她終于想起暈過去前的畫面。 她做了什么??? 扒了人家衣裳? 一時不知是羞澀還是他看著自己的眼神熱烈,裴婼小臉再次燒起來,紅彤彤一片。 幾人都莫名看著她,裴婼只好鎮定下來,笑笑:“想來也是愧對世子,你教我的功夫都未用上,你送我的匕首也不記得帶了?!?/br> 寧暨沒想到她說起這個,愣了會才道:“無妨的,是對方有備而來?!?/br> “總歸要謝過世子,又救了我一回?!迸釈S真誠道謝,想要坐起來,卻發覺渾身還是沒有什么力氣。 溫氏連忙按下她,裴國公隨即吩咐:“來人,再去請個大夫?!?/br> “不用爹爹,我沒事?!?/br> 那媚藥厲害是厲害,可過了時辰,又放了些血現下也沒多大影響了,只剩些余勁未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