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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事?!?/br> “這幾天長安送過來的糧食只有外面一層是好米,里頭都是霉的,rou的分量也大幅削減了?!?/br> “可有問過糧官?” “那狗屁的糧官就沒露過面!我抓了送軍餉的問,說是朝里因常年打仗,國庫虧空,現在送過來的都是從牙縫里擠出來的,有就不錯了?!?/br> “要我說,這皇帝真不是個人,咱們出生入死的都是為了誰?干脆不干了,卸甲歸田說不定還能填飽肚子!” 林衛越說越激動,在不大的營帳里轉來轉去。 “欺負人!老子和兄弟們辛辛苦苦殺敵的時候他們怎么不記得了?趕明兒咱們帶人把那國庫端了,他們就知道錯了!” “衛叔?!睂庺吣?。 “少將,你別怪我,我這粗人只能想到這么個辦法了?!?/br> “衛叔,你先安撫好大家,這事會解決的?!?/br> “好,少將我信你!”林衛坦言,神色輕松不少,仿佛得了寧暨一句話這事就解決了一般。 -- 裴婼這邊,到了晚間小腿果然酸軟起來,綠衣只好輕輕柔柔的幫她捏腿。 裴婼雙腿架在貴妃榻上,任由她動作,一只手拿著繡繃湊近燭光,一只手在上面來回穿梭。 “姑娘,今日累了一天,您就歇會吧?!本G衣勸道。 “那不行,明日是女紅課,我還得再練練?!弊缘谝淮紊匣ㄏ壬恼n已經過去好些天,再見面,自己定不能再讓她看扁了。 綠衣往繡繃上瞄了一眼,上面繡的是傳統的鴛鴦戲水,不說活靈活現,但手藝也算上佳了。而且才用了這么短的時間,在她眼中,姑娘真的非常厲害了! “您這技藝都比得上秋嬤嬤了,還練呢?!?/br> “比秋嬤嬤好有什么可高興的?!币纫惨ㄏμ谋?。 綠衣撇撇嘴,不能理解。 過了幾瞬,裴婼突然間問:“綠衣,你可知娘親那邊何時會入宮?近來可有什么宴請?” 她不能在干等著了,得進宮一趟。 上輩子多少知曉了季貴妃與林采兒的一些習性,她們做的那些傷天害理的事她零零碎碎還有些印象。 不過她倒是有些頭疼,那些處死宮女、打壓妃嬪的事始終不夠治她們的罪,還有蕭章遠,太子之位豈是那么容易撼動的? 裴婼漸感吃力,明白自己不能等著那些證據送上門來,她得主動出擊。 上輩子端王謀逆之事定有蹊蹺,國公府不知受了哪里的栽贓而牽連其中,不論端王好壞,裴婼相信國公府是無辜的。 而端王一派倒臺,于誰最有利? 蕭章遠又怎的正好在事發前離了長安? 裴婼當時雖不涉前政,卻也能厘清其中厲害,蕭章遠,脫不了干系。 而千里之堤,潰于蟻xue。 與蕭章遠緊緊捆在一起的林家、季貴妃必然也參與了其中,她如今雖不能對蕭章遠做什么,可接近季貴妃不算難事。 可她在皇宮外頭,若是沒有召見,根本沒有入宮的機會,因此才有此問。 綠衣細想了想,“好像未有聽說夫人近期要入宮,姑娘可要我去問問?” “嗯,小心些問,切莫讓母親發現了?!?/br> 綠衣應了,心里卻想著另一事:“姑娘,您不是不喜寧世子嗎?寧世子今日又這樣對您,您怎么明日還答應要過去?” 燭火閃了一下,眼前忽明忽暗,裴婼便放下繡繃,問她:“你也看出來我不喜歡寧世子了?那怎么我娘親他們不相信?” 綠衣偷偷笑,“我好歹也跟了您這么久,這都看不出來我還哪有臉伺候您。再說了......姑娘您晚上做夢都說著什么太子滾,不要寧世子之類的,我哪不懂?!?/br> 不僅如此,綠衣可是見她在夢中哭了好幾回呢,那一副傷心難過的表情直叫人心疼,還好只是做夢。 都說白天里想什么,晚間便會夢見什么,姑娘晚上做了這樣多的噩夢,這還不是不喜又是什么? 裴婼:“……” “好啊綠衣,你還偷聽我說夢話呢!”說罷就要作勢用繡繃敲她。 綠衣靈活躲開,笑道:“我是被迫聽的!姑娘你莫要冤枉人?!?/br> “哼!”裴婼當然不會與她較真,又舉著繡繃施針,大夢初醒般道:“綠衣啊,你要知道這世道從來都是恃強凌弱的,我們只有強大起來才能護住自己,護住家人?!?/br> “姑娘,我不懂……” “你不用懂,你看著就是了?!?/br> “好吧?!本G衣又低頭去給她揉腿:“姑娘腿好些了嘛?” 裴婼動了動腿,那股酸軟已經褪去,“好了,你去歇著吧,明日還要早起呢?!?/br> 第18章 拐入璃院第二天1 第二日,裴婼早早到了學堂,沒一會白裊也來了。 “婼婼,今日……”白裊欲言又止,“不過你現在繡藝進步了那么多,花先生肯定不會再為難你的?!?/br> 裴婼沖她開玩笑,“我才不怕呢,她要是再罵我,我就去告訴孫夫子!” “嗯,我陪你去!” “你不是最喜歡花先生,怎么現在站我這頭了?” “花先生要是做得不對,那我就不喜歡她?!卑籽U直言道,“不過,我還是相信花先生的?!?/br> 貴女們都來得差不多,花夕棠也隨之而來。 花夕棠視線掃過,裴婼總覺得心里毛毛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