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9頁
山澗精靈不知人心險惡,又因被這封信氣地眼眶濕潤,懷揣著一肚子的委屈,沒想那么多,就說出了神廟。 熱心人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一拍腦門,驚訝道:是他啊!我想起來了,我前幾日才見過他,他說他要搬到隔壁鎮上來著。 看著將夜委屈中又燃起希望火苗的眼,熱心人道:我剛好要去一趟鎮上,你運氣真好,我帶你一起去吧,說不定很快就能找到他了! 這世上哪兒有那么多巧合呢? 一個七八歲的孩童都不會相信這種荒唐的鬼話,可單純的小溪流相信了。 連那熱心人都忍不住連連搖頭,甚至有些不忍。 這也太好騙了。 將夜被帶走,但并沒有帶他去什么隔壁鎮上,而是被帶進了一個黑漆漆的山洞中,說是穿越這山洞就能到達隔壁城鎮。 但山洞內有一方天機琉璃鏡,把將夜圍堵在其中時,他才猛然發現自己被騙了,可已經晚了。 天機琉璃鏡照出他的真身,在一堆忽然涌入,口喊除妖邪,斬魔祟,手持菜刀和柴斧農具的村民眼中,他從一個人類的模樣漸漸褪去本來的膚色,還保持著人形,可渾身流淌的透明水流晶瑩剔透,昭示著他非人。 沒有見過神明的村民,在恐懼之中,篤定他是妖邪。 再后來 將夜驀然從恐怖的回憶泥淖中驚醒,瞪大眼惶懼地看著眼前幽陰的男人。 你你是 風無幽笑了:對,是我。 天機琉璃鏡雖殘破,困不住云諫,但困住將夜不成問題,幽幽的冷光照射在幽暗的室內,將夜想要驅動的靈流徹底被封死。 就像千年前一樣 風無幽伸手捂住將夜的面容,嗓音堪稱溫柔:這一次,我保證不會傷害你,不過,需要你幫我一個忙。 你要做什么? 有人想借你這張臉用一下。 晦暗的室內,紅光閃現,一襲紅袍的男人像一團凝聚成形的霧,陡然出現,他抬起一雙鳳眸。 金色的瞳孔對上將夜的杏眸。 鎖鏈哐當,聲音很脆,纖細的銀鎖從大殿的粗柱延伸,匯聚向床榻。 少年纖細的足踝被銀鏈拴著,不像是囚禁折磨,倒像是蹂躪凌辱,裸露的足踝因少年竭力拉扯鎖鏈而被勒出紅痕。 周圍一片狼藉,甘洌的泉水和裝在漂亮盤盞中的食物被掀翻一地。 步入殿內的來人見這杰作,卻也不生氣,他伸手輕撫少年受傷的足踝,就被少年顫抖著躲開。 鐘離澤深吸一口氣,捏了捏有些泛疼的眉心。 怎么不聽話呢?嗓音溫柔,卻掩蓋不住底下即將決堤的憤怒。 頂著云諫的面容,鐘離澤在他人面前偽裝太久了,還真就當自己是那清風霽月,天下無兩的神祇,從雪白的衣袍到一舉一動,他都在竭力模仿云諫,舉手投足間都是清冷的模樣。 他拾起還殘存于盤盞中的精致糕點,湊到腓腓唇邊,哄道:乖,吃一口,你不是很喜歡人間美食嗎?他們帶你吃客棧的硬饅頭實在委屈你了。 腓腓撇過臉,糕點渣掃到唇角,跌落在衣擺上。 鐘離澤愣了一下:冷硬饅頭你吃得津津有味,為何這糕點不愿意吃?是不是廚娘做的不合胃口?你想吃什么告訴我,我給你找來。 腓腓轉眸瞪他:將夜呢?藤藤呢?他們在哪里? 他們啊 鐘離澤垂睫,溫潤的面容在這具殼子下瀕臨崩塌,眼底的戾氣一點點浮現,再抬眸時,已是猩紅一片。 他驀然捏住腓腓的下頜,咬牙沉聲:你為何總在惦記旁人?我就在你面前,放下尊嚴,百般討好你,你看不見嗎?!在世人眼里,我如今才是神隱峰仙尊,我才是整個云緲山的主人,我擁有的權勢還不足以令你臣服嗎? 少年的下頜被他捏地泛紅一片,秀氣的眉皺成一團,忍著痛,卻無半點臣服之意。 鐘離澤被激怒了,胸腔劇烈起伏,他抓起糕點就往腓腓嘴里塞。 吃啊!為什么不吃?你怎么能不吃呢?我會好好養著你,讓你再也不用顛沛流離,再也不用受外界風雨侵蝕,你就該被我養在金殿中,好好待在我身邊! 糕點都被揉碎了,殘渣弄臟了腓腓的臉,可少年那雙嘴就是不張開。 鐘離澤本質就是瘋的,他偽裝得再好,也忍不住了。 好!好得很啊!你不吃是吧?你不吃 他轉頭又抓了塊糕點塞進自己嘴里,就扼住腓腓的下頜堵了上去,舌尖撬開少年緊抿的唇,將糕點推進去。 guntang的淚珠從少年紅透的眼尾滑落。 腓腓被逼狠了,渾身都在害怕地顫抖,又不甘心地倔強著狠狠在對方唇上咬了一口。 那一口咬地極狠,血流如注。 鐘離澤是個瘋子,他是病態的,這一下真惹怒他了,他扼著腓腓的喉嚨,掐地腓腓喘不過氣,憋紅了臉。 布帛撕裂,他一把扯斷了他的腰帶,又朝他衣襟拽去,腓腓太恐懼了,可拴住他腳踝的是鐘離澤不知從哪兒弄來的神器,他掙脫不開,被對方推搡著撞到床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