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欣慰的笑還未掛上唇角,就又被別人的話弄得驚愕不已,憤怒不已。 云緲山的簡掌門才有問題,他與妖邪勾結,讓妖邪變幻成仙尊的模樣,四處作惡,而真正的仙尊一直在神隱峰,未曾出過山。仙尊是何等風光霽月的人,一聽聞下界有難,還與自己有關,他就立馬下山除邪了,在與假仙尊纏斗過程中失了一條臂膀,如今不得不臨危受命,暫管云緲。 聽聞此消息者,無不驚訝。 那些弟子或是驚嘆于簡十初竟與妖魔勾結,或是駭然于仙尊竟都斗不過妖邪,還失了臂膀。 而腓腓聽到這件事,臉色立馬蒼白無比。 失了一條臂膀的仙尊 那不就是頂著云諫假面的鐘離澤嗎?! 對上腓腓驚愕不已的眼,將夜咬唇未言,但攥在掌心的茶杯都被捏出好幾道裂紋,茶水從指縫中漏出,洇濕了袖口。 外間又有人說:仙尊說了,那假扮成他的妖邪還未被捕獲,提醒大家要小心。 但大多數人沒見過云諫的模樣,也不知要如何防備,在沒辦法記錄在逃人員信息的時代,他們慣用的方式就是口口相傳的外貌描述,但這種描述極不穩定,很容易在傳聞的過程中失真。 因而,傳到這群人耳中,只剩下一個偽裝成仙尊的妖邪他一身白衣,銀發赤瞳,殺人如麻。 將夜狠狠將這些描述記在心底,看樣子不能讓他師尊這么大搖大擺地隨意走動了。 不是覺得師尊能力不行,而是陰謀詭計這種東西防不勝防,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將夜發誓,他遲早要替他師尊澄清名聲! 此間話了,那些個弟子又聊起別的事,將夜有一搭沒一搭地聽了幾耳朵,心不在焉地將雙目梭巡在客棧里,企圖從某個角落把他師尊逮出來,又怕他師尊在眾目睽睽之下出現而吃虧。 矛盾復雜中,聽他們先是說蒼梧城閉城了,只進不出,說是城內有疫病,城主說了,其實也不是都不能出。 但城內如今全是紅馬,唯一通行方式是帶著綠馬,染色的不行,給馬套上綠衣的也不行。這天下之大去哪兒弄一匹綠色的馬啊?因而還真就徹底封死了,誰也出不來。 將夜這小表弟的腦袋瓜子里想的是什么,他不知,但覺得人好好待在城池里,不摻和外界的詭譎多變也挺好的。 他們又說,最近橫空出世了一位龍仙俠,帶著一把重劍,橫掃邪魔,救人無數,聽聞偽冒成仙尊的妖邪躲進了魔域,龍仙俠便一人一劍趕去為民除害。 修仙世界中,修為不錯的修士一般被稱為仙君,而能擔得起一個俠字,可見世人對其贊譽很高。 將夜皺眉沉思,龍仙俠?沒聽說過啊,這哪兒冒出來的黑馬? 總覺得這些事都很耳熟,但一下子想不起來哪兒熟悉。 他等著外間的人酒足飯飽都散開后,忙不迭對腓腓道:我知道你和你主人是一伙的,你知道他在哪兒吧?現在,立刻,你把他喊來我房間,我有重要的事情要同他說! 腓腓微愣,驚詫于將夜這一頓飯時間的態度變化。 但總算緩和了關系不是?小將夜竟都如此主動了,還真是對他主人一日不見如三秋啊,他開開心心揣了一個饅頭就要掀開葦簾出去喊人,又被將夜喊住。 算了。 啊?腓腓震驚,這怎么翻臉比翻書還快? 進客棧不安全,誰曉得這里有多少人能認出他?將夜擰眉沉思了片刻:這樣,你讓他去客棧樓后的巷子里等我,那里偏僻,除了后院的廚子也沒什么人會從那里路過,你讓他去那等我! 腓腓覺得自己一口氣上來又下去,下去又上來,整個人暈乎乎的,終于落了地,安了心,替他主人舒了口氣,點點頭就去找人了。 將夜先回了客棧的房間,推開窗欞看著屋外的梧桐樹,樹下就是約定的小巷,距離他的窗戶其實不算遠。 他如今要把大多的靈力都留給識海去融合魂靈,因而不到萬不得已不該動用靈力的。 將夜不確定客棧里剛剛討論那些話題的人到底是無心之舉,還是故意說給他聽,讓他暴露出云諫的蹤跡。 因而他多了個心眼,并沒有直接去小巷赴約,而是佯裝回房休息。 少年艱難地從窗戶爬出去,一只手勾著窗框,另一只手企圖攀住梧桐樹枝,雖然夠到了,但那樹枝太細根本承受不了一個人的重量。 樹枝啪地一聲折斷,將夜腦袋都空了,他跌下去時,只能遏止自己險些本能出喉的尖叫。 想要調動靈力已經來不及了。 只想著幸好他住二樓,摔下去頂多骨折,死不了。 但下一刻,就很符合言情劇的狗血套路般,被人從空中接住,以公主抱的姿勢穩穩落地。 將夜有些尷尬,耳尖微紅。 一落地就忙不迭跳下來,撐著對方的胸膛推開人,但他們身處的小巷太窄了,退出半步就后背撞墻,他師尊朝他走了小半步,兩個人就胸膛貼著胸膛,寂靜的巷陌中,彼此連對方的心跳聲都聽得清清楚楚。 將夜垂睫,不看對方的眼,目光卻有自己想法似的,不經過他同意就挪到對方昨夜受傷的手背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