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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紀太小的人作出的決定往往不能信,說好聽點是少年意氣,本質上也不過是閱歷不夠,經歷未到,總之以后終究是長嘆一聲年少無知。 云諫笑笑,但眼底沒有笑意,只有徹骨冰寒。 你現在的還小,往后回想起來會為自己現在的決定后悔的。 被否認剖心之言會讓人很難受,少年傷心了,倔強著說:我沒有后悔,我都懂,以后也不會后悔,就算錯過這個機會也沒關系,我以后努力修煉就是了。 努力修煉?你的修為是被秘術禁錮住的,就算你再努力也難有大成,反正,最終還會跌回筑基期。 云諫并非有意打擊他,只是覺得少年人的堅持荒唐又可笑。 不過活了十幾年,他懂什么? 云諫都活了千年了,都搞不明白自己所求為何,存在意義,生命價值 也不知道是氣自己,還是惱將夜,他臉上像是覆了一層冰霜,一根一根手指頭地扒開將夜的熊抱,好讓那片虛假的熾熱不影響自己的心境。 他扒開他的手,他就又纏了上來,像一只怎么都攆不走的幼犬。 云諫譏誚道:你這是做什么? 師尊生氣了。將夜小聲委屈地篤定道。 圓潤濕漉的眸子一眨不眨地盯著云諫,認真說:我不知道師尊哪里不高興,師尊你告訴我,我改還不行嗎?師徒哪有隔夜仇啊?床頭吵架床尾和的 云諫: 我是真的想在師尊身邊,如果有一天師尊不需要我了,我也可以離開 將夜想:只要師尊規避劇情套路,渡過難關,不會黑化,他其實就不怕啥了。 到時候師尊做他的神隱峰仙尊,他就約上洛言,邀了聞人玥,去這個新奇的世界走一走,逛一逛。 少年的眸子太赤誠,太熱烈了,像燃不盡的烈焰,似撲不滅的星火。 云諫沒打算告訴將夜,那個人已經解開了將夜身上的禁制,假以時日將夜就能完全恢復至渡劫期修為。 他忽然有些在意將夜生命中最重要的東西是什么? 使他面對極致的誘惑都未曾妥協,不肯置換。 他聽到將夜說那是自己。 生命中最重要的是師尊 想在師尊身邊守護師尊 盡管云諫篤定將夜以后會后悔,會覺得這個荒唐的想法和承諾可笑,但還是難免觸動,麻木的心腔像是被重重捶打了一下。 一個人說敬你,愛你,或許只是一時沖動。 但至少,不祈未來,只求今朝,在這一刻,一片熱忱不會是假。 杏眼里藏不住情緒,關切的目光如流火飛星,毫不吝嗇地傾斜而出,直往云諫的心腔里鉆。 他以為小徒弟在演,但其實不是 云諫看著少年,終是明白了。 將夜寧可背叛身后cao控設局的人,也要陪在自己身邊,懷著目的接近自己,卻又無可自拔地愛上了自己,以至于到現在都遲遲沒動手。 他那么喜歡他,怎么可能傷害他呢? 明明喜歡的人就在眼前,卻只能以守護的借口換來時時相伴,以敬愛的理由,可憐巴巴地維系著這份師徒情,明明滿腦子都是玷污自己的想法,卻不得不抑制本能,守護那點卑微的情愫。 即便擁他如霜冰,愛他似雪涼,少年卻一腔孤勇,死不回頭。 說實話,驀然領悟了少年這番純熾的愛意,云諫除了震撼還有些不自在,他活了一千多年了,甚至不止,從沒人對他表露過這樣的感情 可就算這樣,將夜也該知道,自己不可能接受他的愛。 或許將夜是知道的吧? 他知道就算他表達了,自己也絕對不會接受,他永遠不會得到回應。 于是,才將癡情化作敬愛,只求一個守護身側。 莫名為少年感到哀戚,雖是不反感,卻不想再提,像是逃避著,怕哪一天少年頭腦一熱就慌亂出口,表達了這份癡情。 到那個時候 他又該怎么回避? 云諫想了許多,眼底的譏誚和嘲弄在認清這份真摯后漸漸散了,桃花眸中有些哀涼,憐憫地看著將夜。 漠然道:我知道了,今日之事到此為止,你莫要再多想了。 那也就是說,師尊不生氣了? 將夜雙眸一亮,喜悅的情緒堆滿了臉,唇邊的梨渦像是盛滿了蜜釀。 云諫心中感嘆:不過是讓他知道了自己明他心意,他就這般滿足?但終究不是正經啊。 先離開這里吧。云諫說。 將夜點點頭,卻又憂心忡忡看著師尊:師尊怎么進來的?我跟到洞口,看到好多仙門修士圍堵在那里,說是那些從城主府逃出來的妖邪躲了進來,師尊,你是不是已經被他們看到了啊? 他問的小心翼翼,這種猜測讓他恐懼,怕師尊被仙門發現,而造出更離譜的謠言。 師尊卻搖搖頭說:我并未從洞xue入口進來。 而后就開始打量起這個冰晶洞窖,無聲拒絕了將夜正打算說出口的追問。 他的原形除了步凌塵,他不想被任何人知道,縱使已知小徒弟對自己情根深種,不會設計陷害自己,也不愿袒露太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