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8頁
就 就什么? 剛剛還在肆意流淌的那股熟稔的力量,匯聚著某種記憶去粘合識海中斑裂的碎鏡,此刻忽然戛然而止。 他驀地找不到緣由了。 少年驚恐地看著他,杏眼對上桃眸。 說著他聽不懂的話。 他耳邊嗡嗡,什么都聽不清,唯獨眼前的,剛被吻過還泛著瑩潤水漬的雙唇在一開一合。 被啃噬到氤氳出嫣紅,極魅,又純。 他的理智還沒徹底回歸,本能地又欺身壓下,朝那極具蠱惑自己的唇湊去。 師尊!你你別!你壓著我鳥了!! 這次因為距離很近,耳畔咫尺,他聽見少年惶恐中,從糾纏的唇齒間漏出的話。 云諫驀愣,微微分開唇。 還沒反應過來,就被少年抵在胸膛的手狠狠推開,少年驚恐地瞪著他,雙臂交叉護在胸前。 因為被吻得近乎缺氧,少年滿面通紅,胸膛起伏,微微張開的唇努力攫取空氣。 粉色的衣襟都被揉亂了。 怎么這樣啊!少年顫著說。 眉目間都是明晃晃的委屈。 將夜忙不迭扒拉開自己的衣襟,懷中卻空空如也。 一直被他揣在懷中的白鳥不見了! 他瞪大了眼:我鳥呢? 云諫: 什么曖昧旖旎的氛圍都被少年這冷不丁的話給沖散干凈了。 云諫心底的情緒亂七八糟。 他自己都想不透,到底是該因這瞬間的清醒而慶幸,還是該懊惱。 但回歸理智,堪破彌彰的似乎只有他一人。 少年趴在軟塌上,掀開衣擺一通亂找,咕咕,咕咕地喊著白鳥,一直沒回應,他慌得要命。 別找了。 云諫倏然嘆氣,又欺身壓上來。 將夜還在憂心他的鳥,猝不及防再次對上師尊那雙驀然靠近的桃眸,胸腔里的臟器跳個不停,不敢呼吸。 該不是又要親吧? 兩片軟rou而已,有什么好啃的? 難不成是因為自己太久不碰師尊了,還不讓師尊同步凌塵交往,導致師尊欲壑難填? 師尊一掌按住他肩膀,將他壓在軟塌上,另一只手突然捂住他的雙眼。 視覺上看不見了,感官就更清晰了。 將夜能感覺到師尊灼熱的呼吸就挨在頸側,他的心跳太快了,根本不受控制,都要躥到嗓子眼了。 就在他緊張的不行的時候,眼皮上溫涼的掌消失了。 他猶疑了片刻,再睜開眼。 眼前竟杵著一截粗虬的藤蔓! 他像個癡漢一樣,傻乎乎地抱著那藤蔓,甚至側臉都貼在藤皮上,蹭了一臉的濕黏樹汁。 惡心死他了! 終于明白剛剛似乎陷入什么夢魘中一般。 眼前的師尊也不見了,和那些斜靠著墻角的師尊們一樣,都化作一截截虬粗的藤蔓,沒了靈氣后,這些所謂的妖邪根本就不足為懼。 將夜皺巴著一張臉,忙不迭撒手。 就倏然感覺懷中什么東西貼著他皮膚,正發燙。 他扯開松垮的衣襟,就瞧見掌心大小的白鳥正貼在他胸前睡得昏沉。 伸手一碰,還燙的要命! 發燒了?修仙世界有獸醫嗎? 他想想,要是在云緲山,他倒是可以找步凌塵給看看,畢竟步師叔治過腓腓,他那醫術人獸通用。 但現在,也沒那條件啊。 將夜調出體內的水系靈力,給白鳥降溫。 但好像不管用,不論他怎么咕咕,咕咕地喊它,白鳥都沒什么太大反應,只是在睡得昏昏沉沉中掀開眼瞼,用那琉璃一般的眼珠子看一眼將夜,就又睡了過去。 他安撫著拍了拍鳥腦袋:別怕,你先睡會兒,等我出去就找人給你看看。 將夜沒研究明白這些妖邪目的是什么,但一看那眼熟的藤蔓,就讓他想起在彤岫村的經歷。 這些藤蔓長得真的很像攻擊師尊的那一種。 果然是對師尊懷有惡意的! 將夜暗暗咬牙,這些東西不是害師尊受傷,就是害師尊名譽受損。 真是可惡! 背后的牢門忽然吱呀一聲被打開,朝牢房中投入火光。 表少爺果然在這里,奉衣好找啊。 身后忽然響起男人淡漠的聲音,似含著禮貌與客套,根本不見什么冷意,卻讓將夜渾身一顫。 他被發現了! 一回頭,身著灰衣的男人瞇眼笑著看他,優雅從容地邁下臺階,走到將夜身邊,覷了一眼那些化作藤蔓的妖邪。 喉嚨里吐出并不驚訝的話:啊表少爺發現了呀。 將夜一愣:你們早就知道這些東西是 嗯。奉衣點點頭,繞著那些虬粗的藤蔓轉了轉,這些妖邪不過是有人用特殊的方法在一些千年的藤蔓上做了手腳,千年靈氣浸潤的藤蔓能承載那人的意志,足以折騰出些事情。 那你們為什么 將夜想說:既然你們知道了真相,為什么還任由這些東西作惡傷人,任由下界出亂子,任由它們頂著師尊的樣子為所欲為,讓師尊平白無故地遭受惡意揣測?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