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將夜眉頭越皺越緊。 他問:原因呢?只是因為那妖邪長得像師尊嗎?妖邪不都是擅長變幻的嗎?變成什么樣子都有可能, 他們就不覺得是妖邪故意往我師尊身上潑臟水嗎? 聞人玥嘆氣。 比起妖邪的目的是什么, 千年來矗在高嶺上的仙尊想做什么, 更能引起大家的關注。 他頓了頓,小心翼翼觀察著將夜的面色,又道:仙門有信心伏妖降魔,這不算多難的事,可他們更擔憂像仙尊這樣無所不能的人有異心。 將夜知道了。 一個能力強悍,卻難以摸透心里在想什么的強者,比擺明了立場的妖魔更讓人忌憚。 能力越大,責任越大。 若不履行這份強加于身的職責,一時半會兒或許不會有人說什么。 但只要被抓到某一個可能,這份可能性再小,也會引起無端揣測。 你有這個能力,你為什么不那樣做? 你能力這么強,這次破壞又那么嚴重,該不會就是你做的吧? 將夜一想,就覺得心底發酸發憷,狠狠咬牙又不知向誰傾吐。 他暗暗打定主意,不能任由師尊風評被害,一定要在謠言被傳得亂七八糟之前,幫師尊證明清白! 抹了一把滴入眼睫的汗,將夜瞇眼看著聞人玥,問他:這一次集結的隊伍中,有你? 不然他應該不會知道這么多。 聞人玥怔了會兒,意識到自己說多了,也只能喪氣地點點頭。 你知道我除了很擅長做長老布置的課業之外,根本沒什么實戰經驗,我修仙也不是為了別的,就想維持住我這張沉魚落雁的臉容顏不老,我師尊非要逼著我去試煉,我躲過好幾次了,這一次是真的躲不掉! 聞人玥覺得自己咸魚點也挺好。 上次仙門試煉出了那樣的事,他都安然無恙,也是因為他一進秘境,就找了個地方曬太陽睡覺。 只要不爭不搶,再有點自保的能力,就很安全。 他越想越喪,一雙柔情繾綣的眸子都要委屈地擠出水了。 卻見站在自己對面的損友竟還樂呵呵笑出來。 他剛要齜牙咧嘴罵將夜,就因將夜的提議震驚不已。 我替你去怎么樣? 啊?這這能行嗎? 將夜:沒事,反正你不樂意去,隊伍集結的當天,你就說臉上起疹子,戴個面紗,我再換上你的衣服替你。 這 好!事情就這么定了! 將夜拍拍他的肩,扭頭就往神隱峰跑去。 少年人做事情總是風風火火,著急忙慌的,好似擁有無窮的精力,像一簇燃不盡的熱焰。 規矩忘得一干二凈,氣喘吁吁地奔到云諫面前。 云諫斜倚在藤椅上,捧著書卷正看,身后是開到荼靡的潔白幽曇,銀白長發鋪陳在墨深的藤編靠背上,襯得他整個人極明亮耀眼。 將夜每次看到師尊,都由衷地覺得師尊簡直又美又神圣到天上有,地上無。 這樣一個人被世俗冠以污名,他心疼極了。 又不敢將那些讓人傷心的話說與師尊聽。 他將情緒收斂干凈,才漾起一張笑臉,綻出唇角梨渦。 師尊,我這幾日想同洛言一起去后山練劍,那里距神隱峰有些遠,我怕回來晚了打擾到師尊,這幾天打算回弟子苑休息。 理由編得不錯。 其實他回來早還是晚,并不會打擾云諫,將夜住的水榭偏居并不緊挨主室。 云諫沒戳穿。 只是垂睫點點頭,同意了。 將夜又破綻百出地叮囑:師尊這幾日好好休息啊,別出神隱峰,我這幾日不在沒辦法給師尊燉藥膳,但都捏成滋補的藥丸了,摻了蜜餞的,也不是很苦,師尊記得吃,還有步,步師叔他 我不在的這幾日,師尊別單獨見他,他要是獸性大咳,反正師尊好好照顧自己,千萬別 怕將夜再吐出什么虎狼之詞,云諫打斷他。 知道了。 叮囑了一堆,將夜臨走前還戀戀不舍地多瞧了師尊好久。 師尊真的又美又溫柔,又矜貴又清冷,他看著都不由心中悸動,要是師尊被很多人看到,難保他們不覬覦師尊啊。 將夜嘆氣,趕在日落前離開神隱峰。 他剛走,水榭竹簾后就走出一道身影,鴉青長袍松松垮垮懶散地掛在肩上,整個人像是沒睡醒,打著呵欠。 他一來,你就讓我躲著,搞得就真跟偷情似的,這小子話是真多,喋喋不休能說那么久,我都跟周公下了好幾盤棋了。 也虧得你,有那個耐心,聽他絮叨。 云諫凝著少年遠去的方向,嗓音冷淡道:他不喜歡在我這兒見到你。 那你就這么對我?有了新歡,就忘了舊愛。步凌塵長嘆一聲,不正經道:唉可真是只聞新人笑,哪見舊人哭啊。 云諫: 步凌塵:不過說起來,他今天是不是不太對勁? 云諫雖不踏出神隱峰半步,但他的神識近乎覆蓋了整個云緲山,只要他想知道,正常情況下很多事情瞞不住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