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見將夜還在大包小包地往乾坤袋里塞,他懵了一瞬就明白過來了。 你成功解契了? 將夜眉頭一皺,垂頭喪氣:雖然但是,我必須跑路,趁著夜深! 也趁著師尊還沒想好如何慘無人道地將他折磨致死。 笨蛋!你以為你跑得掉?聞人玥都被他傻笑了:云緲山有護山大陣,沒有通行玉簡,是不可能隨意進出的。 呃將夜鼓著臉,有些委屈,又有些不甘心。 能不能不要說我笨,我只是腦子出了點問題,不記得這些事了而已! 重點完全偏移。 笨不也是腦袋的問題,有什么區別? 聞人玥看他的目光都變得憐惜慈祥起來。 行吧,那你現在打算怎么辦?真的要離開嗎?云緲山雖比不上蒼梧君家富庶,但好歹也是仙門第一大宗,你就這么看不上這兒? 將夜訥訥地:不是這個原因,我有我必須要離開的理由。 再不離開,慘無人道的折磨就要向他伸出魔爪啦! 將夜撓了撓頭,后知后覺抓回重點:在哪兒可以弄到通行玉簡? 聞人玥道:通行玉簡都擱大師姐那管著呢,一般只有弟子接受委派,下山完成任務才會發放,要么就是掌門親自叮囑吩咐。要不你以回家探親的名義去掌門那試試看能不能要到? 一提掌門,將夜腿都軟了,他可沒忘記掌門昨天差點要了他狗命。 他演技又不怎么樣,萬一在掌門面前露餡,被發現記憶并未被消除,那就是自投死路。 他逃都來不及,哪里敢湊上去送人頭? 于是,就剩下最后一個法子。 將夜這一夜又沒睡安穩。 幻想著自己逃離云緲山,逃出師尊的魔爪后該去哪兒,該做些什么呢? 他收拾的行囊里好似也有幾件原主的寶貝,應該夠花到適應這個世界吧? 他又想,要是師尊發現他不見了,順著契約追來怎么辦? 他當時是半路折返峰巔高臺,只聽見步凌塵說強行抹契會讓他變成殘疾傻子,誰知師尊就說出那句帶著刀子的話。 將夜越想越委屈,越想越生氣。 夜都深了,他又困又睡不著,就摸黑趿過屏風,拍了拍聞人玥的臉,將人弄得半醒,隱去關鍵信息,委婉地問了問迷迷糊糊的聞人玥。 聞人玥闔著眼,不耐煩道:仙尊大概率是不會下山的,從一千多年前云緲山創建之初起,他就沒離開過。 個中原因,不為外人道,聞人玥也不知道。 但這種回答無疑安慰了將夜一顆擔憂的心。 天快亮的時候,他才睡著,剛闔上就被聞人玥揪著胳膊晃醒了。 喂喂喂,醒醒!你不是還要去找大師姐嗎?師姐只有辰時在主峰的天機閣發布委派,你去晚了別說搶不到任務,就連大師姐的面都見不著! 將夜驀地瞪大杏眸,頓時不困了! 聞人玥好心道:趕緊的吧,我送你去,送完你我剛好順路去上早課,你可別磨磨蹭蹭耽誤我時間啊。 好! 將夜一個鯉魚打挺就從床上跳起來,將昨晚收拾好的乾坤袋塞進懷中,就拽著聞人玥的手往外跑。 聞人玥將他送到天機閣前就有些不舍得了。 你真走了的話,以后還回來嗎? 將夜抿了抿唇。 他自然希望再也不回來,完全脫線劇情,這樣才能長久茍命。 他和聞人玥不算熟,只認識了幾天,也沒什么太深的兄弟情,還擔憂人家覬覦自己。 于是擺出渣男慣用的唬人幌子。 自然,我出去有事嘛,很快會回來的。 這話在后來一語成讖,他每每想起的時候恨不得甩自己兩個大耳刮子。 白玉石壘起的長階盡頭就是天機閣大門。 天機閣恢弘壯闊,共有三層,第一層是委派和交接任務的地方,二樓是與任務相關的會客之處,三樓最為緊要,存放著任務信息的歷史書簡。 將夜在心中打好腹稿,擦肩了幾個恭敬喚他小師叔的弟子。 推開門,就見鐫刻著祥云天機盤的景墻前鋪陳著累積成山的卷宗。 案牘上擺放的資料卷宗后傳來女子清泠泠的嗓音,但話不是對將夜說的。 你別鬧了,我還忙著呢,既然師尊全權交給你,你看著辦便是,我管這一方天機閣已經很忙了,實在分不出精力幫你看著那些弟子。 應該就是大師姐吧? 她語氣溫柔委婉,同她說話的必然是關系很好的人。 關系很好的人溫和笑道:師姐說的是,只是我自小是師姐看著長大的,遇事不問師姐不踏實。 女子寵溺嗔道:你啊你還當自己是師姐面前的小澤呢?你如今可是云緲山首席弟子鐘離澤,掌門有心將衣缽傳你,你應當學會自己抉擇才是。 師姐說的是。 一番再普通不過的對話,卻讓將夜心中咯噔一瞬。 對原文的記憶一點點竄入腦海,他將鐘離澤這個名字反反復復無聲地在口中念叨幾遍,驀然想起什么,只覺得魂靈觳觫,冷汗涔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