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化的少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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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可否認,欲望是人性的弱點。 自此,段煜便有了弱點。 暑期已至,大學內四處空空蕩蕩,公寓樓的人煙也散去一半,司令大院的人隔斷日子就會打電話問他要不要回來住。 沉悶的小少爺從未松口,一意孤行地待在房間內,任憑誰都勸不動。 因為沒有人知道他為什么留在這里。 寂靜表象之下,是內心一次又一次的撕裂洶涌。 唯有段煜自己記得,距離她離開已經過去了多久。 整整兩個月。 兩個月的時間,以他的自我否認開始度過。 他相信她的不辭而別,畢竟這是她慣用的把戲,但他不相信這是永別。 然而,這份微薄的自我否認在一天天的等待里逐漸升級為懷疑。 日升月落,希望落空,一次,五次,十次,叁十次。 情緒積壓到了某個結點,所有的負向因素完全爆發。 碰—— 冰場上,少年一臉陰戾,投壺的動作帶著十足的勝負欲。 可惜,冰壺遭殃一片。 他的勝負欲,根本就不在冰壺上。 在于她。 近日,他的想法越來越灰暗極端。 少年的心思鮮少能藏住,站在一旁的冰壺師傅蹬著冰過來開解他。 “一場冰壺比賽總共有十局,最后在有效區域內留壺多的一方才算贏,中間這九局的勝負都是暫時的,不能作數?!?/br> 這是冰壺比賽的規則,也是段煜一直以來的信條。 過程不重要,重要的是結果。 他會不惜一切代價地找到她。 不惜一切代價。 之后,他再也不會放她走。 再也不會。 她是沒有心肝的妖精,他也不必對她心軟。 篤定了這份心思,等到何雋直接來找他的時候,段煜并未有絲毫驚詫。 他早已通過偵探反向掌握了段家的全部動靜,驚詫的反而是何雋。 “原來你就是少爺?!焙坞h同他握手,眼里帶了幾分賞識。 兩人上一次見面還是在教學樓,當時她也在,他礙于情面,冷言冷語地叫了聲“何教授”。 如今再見面,就是段氏集團總經理和野種少爺的身份了。 態度自然大相徑庭。 何雋也是初次下策才會走到今天這一步。 一直以來,他也認為段汶是沒有子嗣的,直到段汶久病不起無力回天,他才聽說了一些風聲,知道很可能有一位被遺棄的野種少爺,當即便派偵探調查線索。 等找到了人,計劃才得以實施。 何雋知道段煜或許不愿意回來蹚段家的渾水,提前準備了數個理由打算說服段煜,卻不曾想段煜答應得很直接。 “在遺產繼承權的事情上配合你,我沒有問題,”少年緩緩道出城府,“但我要知道為什么,以及你需要答應我一個條件?!?/br> 面對少年的凌厲,何雋忍不住換了個坐姿。 這段煜,真的和段汶的性格完全不一樣。 段汶主持董事會幾十年也沒有進行過什么叱咤風云的大舉動,一切內斗盡化于無心之中,然而這位少年,一看便是腥風血雨的性格。 要不是因為何雋懷疑洛妘在暗中作祟,他也沒有必要引狼入室,親自來請段煜回段家,借由少年身上的段家血脈穩固自己的地位。 左右只是個少年,論商界手段,不可能比得過他。 何雋叁言兩語把自己的動機帶過,轉而問起段煜的條件。 “我想找一個女人,她應該是某位富豪的太太?!?/br> 上流社會靠人脈,即便不說具體想找誰,去幾個私密宴會大抵也知道了。 何雋滿口答應下來,根本沒有多想。 “那什么時候兌現?”少年直接開口。 “這個……”何雋想要搪塞,奈何少年的眼神太凌厲,他只能說時間,“大概入秋?” “太遠,我等不了?!?/br> 近乎偏執的執著使得談判陷入僵局,兩人談不攏,最終不了了之。 可再如何也敵不過天意驟現。 八月中旬,一通電話從醫院私人監護部門急匆匆地撥至段家大宅,由管家接起。 “老爺不行了,快通知少奶和總經理過來!來得及的話也帶上少爺!快!” —— 要見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