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寧市其實不在純北方，好長時間沒下過這么大的雪。

    陸知寒說要帶她去看嵩山的雪景。

    凌優優知道后嘖嘖著感嘆難為陸知寒竟然能想到這么能和女生心意的‘約會地點’，荒山野嶺，孤男寡女---

    當然后邊的話被陳向晚紅著臉兇巴巴的打斷了。

    “鈴鈴鈴---”

    手機在手中震動起來，陳向晚回過神，看著屏幕上閃爍的頭像，嘴角上揚起來。

    她接通語音，男生低沉的聲音很快響起。

    “醒了？”

    心口像是瞬間沸騰起來。

    陳向晚握著小米粥碗，側頭看向窗外，初升的陽光照著路邊兩側的白雪，閃著細碎的、好像能穿透到心低的光芒。

    她‘嗯’一聲：“來幫我爸拿些東西?！?/br>
    男生輕哂：“小龍困嗎?！?/br>
    陳向晚咬了唇瓣，眼睛被光芒刺的盈上水潤：“還…還可以吧?！?/br>
    “再堅持會，在車上睡?！?/br>
    “好。對了，”

    陳向晚裝作不太在意的說：“我還準備了一些零食---還有早飯，你吃早飯了嗎？”

    陸知寒絕對笑了，陳向晚敢保證。

    她緊握著手機，神色微斂的咬著唇瓣：“你笑什么?！?/br>
    男生壓住低沉的笑聲，聲音仿佛帶動手機微微震動：“沒吃。小乖，我答對了嗎？”

    “答對什么啊---又不是問問題?！?/br>
    陳向晚眼睛又彎了，像一碗清澈的湖水。

    她清了清嗓子，開口：“那我就幫你帶兩個包子，三個---”

    話沒說完，突然聽到一陣震動聲，陸知寒的聲音緊跟著傳來：“等會兒，小乖?！?/br>
    陳向晚愣住，輕輕答：“好---”

    好的兩個字還沒說完，通話已經被掛斷了。

    窗外的陽光折疊著開始變得刺眼。

    陳向晚靜靜看著手中的手機，唇角緩緩抿起。

    什么人會在早起不到八點的時候給一個人打電話呢？

    是迫不及待相見的人。

    “砰”

    隔壁忽然傳來巨大的盤子碎裂聲，陳母和客人的聲音緊跟著響起。

    “沒傷著吧?！?/br>
    “沒事沒事，就是壞了個盤子，多少錢啊我賠給您?！?/br>
    客人沒有找事。

    陳向晚卻像顆被定在桌上的木頭一樣，她雙手握著手機，緩緩的低下頭。

    有什么東西從開始慢慢發生變化的時候，可能就象征著更改不了的結局。

    嗡嗡。

    手機震動起來。

    陳向晚抹了把臉，她鼓起勇氣，振奮的打開手機，然后維持這一個動作很久，才努力彎起嘴角，在聊天框中打下幾個字：好啊，慢點開

    聊天框中孤零零的顯示著幾個字：朋友臨時回國，我去接下，換個時間補上

    陳向晚合上手機。

    她閉了下眼睛，睫毛一直顫動著，過了很久，才忍不住的給另一個人發了一條消息。

    ：她回來了嗎

    明漾回得很快：嗯？你已經知道了嗎？消息還挺靈通的嘛，今天早上九點的飛機。

    早上九點。

    陳向晚怔怔盯著，然后緩慢的關上了手機。

    -

    看雪計劃被擱淺一整天，直到第二天上午陳向晚才收到陸知寒發來的第一通通話。

    他有些抱歉，不過更多的是掩飾不住的輕松：“小乖，抱歉，今天有個接風宴，都是我朋友，我去接你？晚上帶你去看雪?！?/br>
    陳向晚很平靜的合上畫到一半的畫---

    全是混亂的線條，隱隱約約能看清是男生低斂的眉眼。

    她彎彎嘴角，同樣輕松的說：“好啊。不過陸先生---雪停了?！?/br>
    陸知寒笑了笑：“我姑娘想看，人造雪也得給弄上?！?/br>
    “喂，陸哥，你什么時候回來啊，你家這個機器人怎么開??？”

    “我來?！?/br>
    素淡溫柔的聲音在另一方響起。

    是在家嗎。

    她好像很熟悉。

    陸知寒笑著和那邊說了些什么，陳向晚微微斂下視線，放在膝蓋上的手指緩緩蜷縮起來。

    “你去忙吧，我先掛了?！?/br>
    “好，晚點我讓秦柒去接你?！?/br>
    “.……嗯?！?/br>
    通訊再次掛斷。

    帶著寒氣的冷風順著窗戶縫吹進來，卷起陳向晚的碎發。

    這些碎發好像是胎發，長不長了，總是弄得人眼睛癢癢。

    陳向晚揉了下眼睛，她抬起頭，看著鏡子中的女生。

    很白凈的臉，圓圓的眼睛，笑起來時像月牙。

    這張臉緩慢的和只有一面之緣，卻在她腦海里留下深刻印象的女生重合。

    有些距離就像是跨越不過去的鴻溝。

    陳向晚笑了下，眼睛的形狀卻沒有變化。

    她有些討厭這樣的自己了。

    他們只是朋友不是嗎？

    喜歡陸知寒的人很多，如果每個她都要這么介意下去，這段感情注定看不到任何結果。

    陳向晚不想去。

    她退縮了。

    但是如果是高中的陳向晚。

    如果是高中的她，不知道天高地厚，不知道身份距離，一定會拼盡全力追逐她喜歡的那個人。

    陳向晚，加油啊。

    她輕輕拍了拍臉頰，鼓起勇氣再對著鏡子笑笑。

    陸知寒值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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