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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覓這才小聲詢問時淵:嵐川是青鹿的那個嵐川嗎? 時淵看著他點了一下頭。 雪覓滿眼疑惑:那他怎么了嗎? 時淵:他隕落了。 雪覓不是很明白:隕落了是什么意思? 時淵微微垂眸,隨后看向天河那原本閃亮的空缺:隕落就是消亡,神魂俱滅,這世間今后,再無嵐川。 雪覓忍不住抓了抓時淵的衣襟:是死掉了嗎? 時淵:嗯。 雪覓瞬間就紅了眼眶:可是,可是今天是嵐川十萬壽辰,青鹿給他過壽辰去了呀,那嵐川死掉了,青鹿怎么辦? 時淵:每個人都有自己的命數,青鹿也有他自己一個人要走的路。 雪覓有些害怕的看著時淵:淵淵,你以后,也會死掉嗎? 時淵笑了笑:自然,這世間沒有永不消亡的存在,即便是掌控世間一切的天道,也同樣經歷過新舊更替,所以哪怕是神,終有一天,也會隕落。 雪覓嗚咽的哭出了聲,眼淚大顆大顆的滾落,死死抱著時淵的脖子傷心的不得了:你死掉了,那我怎么辦,嗚嗚嗚,可,可不可以不要死,嗚 旁人都在唏噓嵐川的隕落和好奇新晉上神,只有雪覓抱著時淵嗚嗚大哭,惹得其他上神好奇又好笑。 南月連忙走了過來:怎么了這是?小雪覓哭什么呢? 雪覓死死將臉埋在時淵的頸窩那兒哭,真不愧是善水的白龍,片刻功夫,就將時淵的衣襟哭濕了一大片。 妖皇一到場,一眼看到抱著時淵在哭的雪覓,心下一緊,連忙快步走了過去:小覓兒這怎么哭了?皇伯伯來了,雪覓快看,是皇伯伯呀,哎呦皇伯伯的小心肝兒,皇伯伯抱你好不好? 雪覓死死摟著時淵的脖子,誰來伸手都扒不開,雖然沒繼續哭出聲,但抽抽噎噎顯然傷心極了。 古溪看向一旁的南月,微微蹙眉:發生了何事? 南月道:不知道,突然就哭了。 時淵輕撫著雪覓的后背,任由他在自己頸窩哭的抽抽,共情能力如此強,真不知道是好還是不好。 轟隆幾聲驚雷發出巨響,幾條雷電糾纏在天河的命星上,那一顆光亮時隱時現的命星氣運也隨之變得越發強勁。 萬徑淵中,嵐川的尸骨逐漸風解消散,而本該也隨之灰飛煙滅的青鹿卻被嵐川的那一顆隕丹護體,手臂上的天罰印正在一點點消除,一身的仙骨也脫胎換盡。 幾道雷劫隨著他的換骨也追擊了過來,卻低擋不住萬徑淵中的強大靈壓,甚至連他一片衣袖都沒觸到就被吞噬。 這是封神的關鍵時期,天河中的靈臺隱隱浮現,當那修者正式度過神劫,便能穿透仙神壁障,將會登上天河靈臺,徹底點亮星盤。 此刻所有人都關注著靈臺上的動靜,此時的靈臺還虛浮不穩,證明那位準上神正在與雷劫抗爭。 這種新神誕生的時刻,那是得大造化才能有幸見證,對道心對參悟的益處自是不必多說,因此那些上神有血脈嫡系者或者有看好重視的弟子,這一次都帶在身邊隨觀了。 當然這種難得的機遇人人都想要,能隨行的名額卻有限,尤其是人族和魔族,這兩族修仙本就比天族和妖族要難,更何況成神,自然越發珍惜這等來之不易的機會。 這也越發襯的被時淵抱在懷中的那只幼龍多不懂珍惜了,如此萬年難遇的機會,帶一個甚至還沒開始修煉的孩童來,竟然還只顧著哭鬧。 再看那些妖族的,絲毫沒有打擾了別人參悟的自知,不止沒有制止,還在那兒拿吃的玩的哄著。 有些心性未定的上神后輩嘴上沒敢吭聲,畢竟那是妖皇,還有幾個妖族的上神,真將不耐說出口,即便自家師尊同為上神,怕是也少不了得一點教訓,但面上的神色卻難掩不耐。 這名年輕弟子的上神師尊微一揮衣袖,將那心被小龍君哭鬧引分了的弟子抽回了神,面色雖未顯露什么,但眼中已然有了些失望:如此易被外物所影響,談何道心堅固。 那年輕弟子臉上一白,僅這一句話,識海靈臺更是隱隱有了潰散之意。 在場的哪一個不是歷經千劫萬難方才成神的,一掃眼就能看出若這青年無遇機緣,這一輩子怕是止步于此了。 其他一些年輕后輩有這前車之鑒,立刻穩固心神,再不敢被旁的事物分了心。 雪覓止了哭,但還是忍不住抽抽,他也不看那個新神的命星了,他決定不要歡迎這個新神,等下離開這里后,他要去找青鹿,嵐川死掉了,青鹿一定很難過。 雪覓甚至想著,嵐川沒了,青鹿應該不會想要繼續留下了,不知道他求求皇伯伯還有淵淵,到時候能不能把青鹿一起帶走。 第25章 盤旋在天河新晉上神命星四周的雷電正在漸漸散去,浮于半空的靈臺也越來越凝實,一道微亮的光從天河一側散開,逆光之中,一道人影由遠及近的走來。 原本還有點交談聲的四周,突然變得一片寂靜,雪覓好奇的從時淵的懷里抬起頭,看著天河星辰下,突然多出來的一個人。 對方雖然看不太清楚五官,但雪覓動了動鼻子,是他有點熟悉的味道,但一下子哭懵的腦子想不起來這是誰的味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