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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外,這次參與了尖塔會議的還有一個重要參考方。也即,羅爾城教育系統的高層勢力,真理學會。 今天,他們一共派來了三位成員,為首者是人盡皆知的危險分子,凡斯林教授。 凡斯林體型矮小,一頭卷發,一雙眼瞳如暗夜里的燈火,幽冷而明亮,存在感超乎尋常。 比起傳播,還有一件更重要的事情你們沒發現嗎。凡斯林突然打破了相對和諧的討論氛圍。 凡斯林侯爵,你想說什么。媞娜道。 別叫我什么侯爵,我只是一個業余的大學教授。凡斯林瞪了媞娜一眼,顯然不喜貴族身份。 失禮了。媞娜轉而道歉,面色平靜。 凡斯林沒再發揮,繼續話題,道:比起橫向傳播,更重要的是縱向研究,毫無疑問,作者【不詳】帶來的是全新的知識,與我們原本的知識體系截然不同,甚至從根本上就是相反的,我們需要對此進行深入研究,納入我們的知識體系,再推進實踐運用。 伽羅、菲洛爾同時集中視線看向凡斯林。 什么叫納入我們的知識體系,凡斯林剛剛是這么說的嗎? 恕我直言,凡斯林教授,你的意思是取長補短嗎。伽羅皺眉道。 當然,無論如何,我們都要以我們自己為主,取長補短,我提醒各位,不要被暫時的知識沖擊迷了眼睛,忘了什么是主次,凡斯林面色不變,繼續道:聽你們分析,皇帝神話的第四章 透露了一些信息,即原本的人體才是最好的,我們人就要愛惜人體,人體可以抗擊瘋狂,通往更高層次等等。然后,你們得出的結論就是我們的基因改造是攪亂人體的惡舉,試問,這個蓋棺定論是否cao之過急了。 空氣頓時安靜了。 應該說不愧是真理學會的人嗎,一上來就具體談到內容了。 不過,他指出的點確實沒錯,皇帝神話第四章 之前的神話并沒有根本意義上動搖他們本來的知識體系,但皇帝神話第四章一出來,事情就不一樣了,整個事件的性質都變了。 否定基因改造就相當于否定貴族這一千多來的歷史,否定貴族的知識體系根基,相當于一夜之間將他們從高人一等的地位貶成低人一等的位置。 因為你說基因改造是錯誤,那豈不是說,他們現在的基因比完全沒有經過基因改造的【盲者】更低劣更殘缺。 這種身份的顛倒所帶來的心態沖擊可不是開玩笑的,他們的尊嚴不允許,第四章 發出的當天晚上就有無數貴族宣布與不祥系列神話勢不兩立,哪怕所謂的新知識再神異,他們都不可能輕易放棄自己的優勢心理地位。 正是在此之上,凡斯林才提出了剛剛的說法,新知識雖好,但也要堅守自己的立場。 這時,菲洛爾開口道:你這話聽起來明智,但實際上只是一個折衷的理想主義罷了,基因改造要么對,要么錯,沒有中間項,你的所謂取長補短,難道還能包容兩個絕對矛盾的命題?可別說單獨就保留這個矛盾,其他取長補短就好了,沒有那么大的折衷空間,你提出的立場就是瞎想,既不想前進也不想退步,可能嗎?不進則退。 眾人側目,心道不愧是【真知者】菲洛爾,一眼就看出了問題的所在。 但凡斯林反駁道:這才幾天,都還沒觀察出什么,難道你這就要為了新知識全然否決我們本來的知識體系嗎。 確實,這也是個道理。 而菲洛爾反駁道:你真有意思,開口新知識閉口新知識,是新舊的問題嗎?知識沒有所謂新舊,只有是否符合真理,哪方符合真理,我就站哪方,僅此而已。 凡斯林額頭青筋暴起,怒道:新知識是我客氣的說法,準確的是應該是外來知識,是那些外來星座帶來的外來知識,我們真的要輕易接受一個外來的知識體系嗎?誰能保證沒有風險。 這幾乎說到了事情的關鍵。 但菲洛爾不緊不慢,重復道:你還是真有意思,開口外來知識閉口外來知識,是外來和原來的問題嗎,知識沒有所謂外來原來,只有是否符合真理,是否符合我們人類,哪里是,我就站哪方,僅此而已。 這種耍人一樣的重復說法直接壓倒了凡斯林。 更何況,菲洛爾還藏著一個辯論殺器誰也不能斷言,他們信仰的知識之神是否是就是本土的,如果不是,那他們的所謂外來本來論就會變得相當可笑。 一旁的人左右聽著,哪怕跟不上他們辯論的思路,都聽得相當入神。 伽羅低聲道:這就是格局差啊,菲洛爾堅定站最高的真理,凡斯林站狹窄的古來知識體系,注定是辯論不過的,唯一的籌碼是未知危險性,但這個籌碼顯然不夠看。 菲洛爾跟沙拉曼不同,性格更冷靜,更理性,兩個【真知者】真的可以說相互補充了。 但會議結束之后,果然還是大部分貴族選擇了凡斯林的立場。 主要原因沒別的,還是屁股,但除了這個原因之外,還有一些情感上的原因。整體知識體系的慣性可不是區區幾句辯論就能左右的,人們大多只能聽見自己想聽的話,打破認知,無論如何都需要時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