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邢遠對部分異界朋友的驚乍見怪不怪。 接下來,他便著手開始布置,把義診的招牌立了起來。老祖宗說過,必要時可以依靠家學謀生。 謀生不寒磣。 隔壁兩個書販看著他慢條斯理地收拾,又見他掛出來義診的招牌,露出了好奇的眼神。 一個年輕人出來做義診,難免引人好奇。 年輕人,你真會看病嗎?左邊的書販忍不住喊了一聲。 邢遠一聽,馬上回神,轉頭對書販道:不保證一定準確而且全面,但是大致的東西,我應該能看出來。當然,我能給到的,只是一些參考的建議,具體對不對,只有本人知道。 這話說的很謙虛,也很模糊,讓人摸不清底細,聽起來很像騙子。 左邊的書販以貌取人,自然就認為邢遠水平一般。 因為,眾所周知,現在看病可不就是用一堆精確儀器做檢測然后再看病的嗎?你這出來看病,連量血壓的儀器都不帶,能看什么呢?總不可能看個臉色就能知道別人什么病吧。 左邊的書販相當質疑。 右邊的書販摸了摸胡子,表情差不多,都不相信。 邢遠仔細一看,左邊的書販高高瘦瘦,外表年齡大概四五十左右,看上去是個純樸的人,右邊的書販微胖,外表年齡大概三四十左右,手不釋卷,應該是一位熱愛閱讀的人。 邢遠想起了自己大學時義賣書籍的經歷,對他們頗有同類的好感。 哈哈,義診免費嘛,看診圖心安,健康大家樂,你們如果感興趣,也可以過來讓我看看。 左邊的書販來了興趣,也是,看了也不損失,年輕人,你就幫我看看嘞。 說著,他就走到了邢遠面前。 這個距離就可以了嗎? 正面看著邢遠,他忽地有點忐忑。 邢遠的眼神透著某種洞悉的意味,面對面時,會給人帶來壓力,讓人在精神上無可適從。 可以。邢遠點頭,觀察了幾秒后,翻手道:可以把手伸出來嗎,手心朝上。 書販愣了愣才道:好。 我聽一下你的心跳。邢遠把住了他的手腕。 沒錯,這是在把脈,但是異界人完全沒見過。 這怎么像是一種儀式?一旁的書販驚奇地看著這一幕。 被把脈的當事人面色悚然,心中發虛。 大叔,您目前身體健康,就是有點腎虛,要少熬夜,多運動。 幾秒后,邢遠只說出了結論。 啊!你咋知道我經常熬夜?還不運動?書販縮回了手,有點發怵。 看出來的呀。邢遠笑了笑。 是嗎書販歪了歪腦袋,實在想不通,不過這天大地大,當然也有自己沒見過的絕活。 這年輕人厲害了。 另一個書販則在想,難不成摸一下手腕,就能知道一個人有沒有病,是什么病了嗎?自己讀過這么多醫學知識的書籍,從未聽說過這種做法啊。 如果屬實,這莫不是新知識?! 想到這里,他忽然感到不安,看著邢遠的視線多了幾分警惕,同時也藏著幾分切望。 他是星空觀測局的大人物,名為伽羅,兩天前他決意來到羅爾城調查情況,街頭書販是他的臨時身份,因為一座城市最熱鬧的街頭是最能觀察到東西的地方。 新鮮的生活質料,在某種意義上能安撫人類的精神不穩定。因為,當情報輸入多的時候,人們就不至于太內耗,而導致精神不穩,出現疾病。 但這究竟是什么原理,或者說應該如何形容這個原理,伽羅暫時還沒有想到,他只是一個觀測師,并不是理論研究者。 不過伽羅轉頭看向邢遠,以他【窺視者】的眼力觀測了一下邢遠。 幾秒后,他得出結論,這位年輕人只是一個普通人,是一個貨真價實的【盲者】,身上完全沒有非凡氣息,干干凈凈,普通到不可思議。 按理,非凡無處不在,一般人類身上或多或少都會帶點非凡氣息,然而這年輕人居然半點都沒有,即使是人類之中純度最高的【盲者】都不至于這么干凈,有點奇怪。 不,事實上,【盲者】因為看不見非凡,身上更可能攜帶非凡,但這年輕人的情況伽羅摸了摸自己的假胡子,百思不得其解,愣是想不通是什么原理。 這時,太陽高度角變化,微弱的光線投射到了書攤前。 被陽光所照的書頁顯出淡淡金光,微風吹拂,書頁翻動,光圈隨著產生波動。 邢遠余光注意到這個細節,不由感慨了一聲。 自然真好啊。 伽羅當即心跳漏了一拍,面色驚變,什么?剛剛他說了什么?自什么?自然?這是什么概念? 他直覺自己聽到了非常關鍵的東西,但他甚至都不敢重提。 那個一瞬而過的概念好似揭露了某個恐怖世界的真實一角,是神秘中的神秘,不可輕易描述。 可是這怎么可能,對方不是普通人嗎?怎么會隨口說出這么恐怖的概念? 此時,時間已經是中午3點左右,行人走走停停,不時經過義診的地點。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