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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根刺梗在阿列克的咽喉里,上不去也下不來。 發夾深深地刺入到他的掌心,疼痛在此刻鬧鈴一樣提醒阿列克,威門說過的所有話。 你需要明白自己的地位。那聲音平穩到讓人寒顫,你背后的工廠正在生產的藥物能夠毒殺整個星球所有的生物。如果溫九一選擇背叛,他帶來的影響比你的哥哥阿萊席德亞更嚴重。 小小的發夾,只需在關鍵點上按一下,致死量的電流就會從中迸發出來。阿列克清楚這個發夾上并沒有設計安全握柄的地方。 這意味著有朝一日,他使用了這個發夾,便是與溫九一同赴九泉的時刻。 你在想什么?溫九一見航空器駛入正常航線,他解開安全帶,脫下自己的外套說道:發夾拿到了嗎? 拿阿列克卡頓了一下。他蜷縮起手,別開眼不想去看直屬上司的臉面。 溫九一給自己倒了一杯熱水,坐回到位置上,若無其事地吹吹熱氣。 阿列克聲若蚊蠅,拿到了。 戴上吧。溫九一囑咐道:我讓他們挑了黑色。 在這位雄蟲面前,阿列克年齡上的優勢,他在簡歷上描述的多類證件變成一種笑話。阿列克捏著那枚小小的發夾,草率地將其夾在自己的耳邊,一縷褐金色的卷發垂落下來。 溫九一伸出手,他撩起那一縷碎發將其歸到阿列克的耳后。阿列克本想要開腔,但他的腦子已經是一片空白。皮革的味道擦著他的鼻翼而過,不同于情人那種溫情的肌膚相觸,黑色的皮革幾乎是貼著阿列克的臉,為他guntang的臉降溫。 別動。 溫九一的手并沒有抽回來,反而繼續沿著雌蟲的耳廓向下,輕而易舉地將那枚黑色的發夾抽了出; 來。他的表情,不像是在為自己的勤務員調整發夾,倒像隨意把手中的玫瑰插入花瓶中。 溫九一把阿列克眼前的劉海撩開,讓這個雌蟲露出光潔的額頭。他簡單地把發夾往上懟,說道:你的臉很燙。 阿列克不敢動。 他甚至握不住方向盤,只能徒勞地讓自己的目光直視路線。 是的。阿列克不留神說出了一個奇怪的卷舌音。他整個神態,從出丑的窘迫到僵硬的軀體,和一側不茍言笑的溫九一構成了強烈的對照。他越是期待這場讓人難堪額旅行快點結束,又希望這種讓人惴惴不安的氛圍落下一個結局。 但溫九一偏偏沒有再繼續。 他抓緊時間閉目養神,不再管自己給勤務員造成了什么麻煩。 久違的安寧中,溫九一做了一個夢。 他回到了葬禮那一天。 作為一個部門的部長,溫九一很少穿這么隆重。他讓勤務員把剛裁好的新軍裝拿出來,把自己的軍銜擦亮,皮手套反復擦拭了幾十遍。再將自己所有的榮譽軍銜一枚一枚地別在衣服上,又一枚一枚地摘下來,收回到盒子里。 他還是穿著一身素裝去參加了這場葬禮。 溫九一記得自己把葬禮的請柬遞上去時,被安排坐在第二排的客席上。從第一口棺離開地面,到最后一口棺被抬起。他目光所注視的第一排家屬席上,沒有任何一個人來,更沒有任何人坐下來。 那天,溫九一什么都沒有做。 他站在教堂里,一滴眼淚都流不出來。 影影約約地覺得風中有管風琴演奏的聲音,可當他抬頭看時,發現那座建筑鏈接在一起的巨大樂器始終緊閉幕布。人們害怕這件難以維護的樂器蒙塵,給它套上了一層又一層的白色防塵罩,遠遠看上去已經分不清里面到底被蒙蔽了什么。 可溫九一記得,那個溫柔的雄蟲每次都會帶自己來到這件樂器面前,輕輕地帶著自己彈奏最簡單的譜子。他們的指尖一起按在琴鍵上,宏大的聲音隨著管風琴的管道將聲音傳到整個夜明珠閃蝶家族。 雄父雄父他明明應該大聲地哭泣出來,明明應該坐在家屬席上,甚至他明明才是最應該把自己的雄父送走的人,現在卻什么都做不了。 皇蛾少將。您通訊響了。 他是皇蛾九一,他是溫九一,他是軍部養大的雄蟲,是一名軍雄。 明面上,他和這位死去的夜明珠家家長沒有任何關系。 謝謝,我知道了。溫九一接通通訊,快速走出教堂。 他感覺到陽光把自己曬干了。 可為了及時上路,他是跑著去的。又急又跑,車子幾乎要被燒成碳灰,汽油味沾滿他嶄新的衣服,道路筆直又晃眼,把溫九一弄得昏沉沉的。他甚至不想再說話,只想要快點見到躺在醫院里的那個人。 不久前,夜明珠閃蝶家族所有人為了慶祝他們家唯一的雄蟲順利畢業,坐上了一艘名為「莎莉文號」的觀光飛船。 沒有人知道那艘飛船上到底發生了什么。他們費力地切割開飛船船艙,闖入艙內時,被眼前的一幕驚呆了。 光是整理尸體就花費了所有搜救人員整整一周的時間。他們在一些死去的人胃里找到了其他人的尸體,他們找到了碎成拇指大小的骨頭,很多rou泥都無法再分辨誰是誰,只能裝在一起火化。 整個家族,從雄蟲家主、雌君、雌侍甚至一起上去旅行的雇傭者都沒有活下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