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隨之吹過高高的山脈,吹到宇宙里去從蟲族的壽命來說,他還有機會去彌補那逝去的20年。 阿列克?半張臉黏在一起的管理員瘸著腿說道:你小子又來我這兒做什么,去去去。大家長在叫你我看透了你這張臉,簡直是惡心??禳c走開。 阿列克問道:家長叫我? 是的!你快點從我面前走開。我快要吐了。管理員眼珠瞪圓,一場戰爭讓他徹底失去了自己的孩子。他自己也被那場戰爭奪走了半張臉和一條腿,可惡,你還不走是吧。我要放狗咬你,咬死你,你這個垃圾! 阿列克寒顫一下,跑開了。 道路一邊清理草坪的雌蟲們正在閑聊,聊到起勁的地方忍不住哈哈大笑??伤麄兛匆姲⒘锌说哪强?,驟然地停下話語,每一個的嘴巴和針頭縫上了一樣。所有人或注視,或默然地呆在原地,直到其中一人說道:阿列克,大家長叫你過去。 阿列克感覺到喉嚨不舒服,他緊張時就有這個毛病,嚴重點連表情都做不出來。常人通常覺得他和哥哥有很大的差別,也和此有些關系。 阿列克,大家長喊你過去。幾個訓練回來的孩子沖阿列克說道:他說,他在茶會室等你十分鐘。 安來羽菲爾蟲皇登記的第二年,也是蟲族新歷7652年。 遐邇聞名的圣歌女神裙綃蝶家大家長時隔20年,又見了一次阿列克。彼時,他剛剛從寄生體的領地里回來,身上還殘留著一絲令人作嘔的血腥氣味。 在和家里的小輩們交代完軍部雄蟲招募勤務員的消息后,這位掌權圣歌女神裙綃蝶家族七十多年的老人,他便坐在遍布陽光的茶會室慢悠悠地曬太陽。 阿列克,我一直記得你的雌父。大家長說道:真是很遙遠的事情啊,那個時候,我才剛剛穩固家長的權利。唉,阿萊德尼是個好人,他是個徹底的好人。 阿列克已經很久沒有聽人提起自己的雌父了。 正如大家長所言,他的雌父是個頂頂的好人。無論是對家庭,還是對家族,對國家,阿萊德尼都是一個堪稱模范的雌蟲。家族甚至為了他修改了千篇一律的墓志銘,在上面鄭重地標注: 世界上的其他人暫時不被允許知道英雄的名字,但圣歌女神知道。 你的雄父也是一個很不錯的雄蟲。大家長接著談道:我對當年的事情一直感覺到愧疚。是家里人不夠小心,沒有注意到你雄父有那種傾向我清楚,他是放不下你和你哥哥的。 阿列克兩腮僵硬,他感覺是一塊烙餅,在鐵板上翻來覆去。 我給你找了一門不錯的婚事。大家長終于談到了正題,對不同的人他有不同的前奏。他伸出自己滿是褶皺的手,輕輕地安撫阿列克,好孩子。圣歌女神裙綃蝶不會虧待任何一個家里人。 大家長一揮手,茶會室的玻璃迅速亮出屏幕。屏幕上出現三四個雄蟲的樣貌,實際上,不止一門。我想,你也大了,是個有主意的。選擇婚姻這件事情上,還是自己做主比較好。 阿列克想要逃。 可他清楚地聞到了大家長身上的血腥味,哪怕那味道不是來自他的血管。這個不被允許實戰的雌蟲,踉蹌了一下,來到了屏幕前面。 四個雄蟲其中有兩個愿意給雌君的位置,這兩人無一不是計劃入贅到圣歌女神裙綃蝶家,究其一生只能和圣歌女神裙綃蝶家的雌蟲歡樂。而另外兩人則是家族雌蟲的孩子,表示愿意接納阿列克為雌侍,接受每年一次到兩次的床榻活動。 除此之外,再無其他。 大家長倒在自己的軟座上,露出一絲愉快的神色,好孩子。我想,阿萊德尼臨終前是希望你們做一個普通人的。 他用蝶族的方言說這句話,帶出一種長輩庇護晚輩特有的腔調,這四個不喜歡,家里入贅的雄蟲你可以再挑。只要你喜歡,我就安心了。 阿列克眼淚掉下來。 他直直地跪在地上,大哭起來,大家長,我不是哥哥。我不是哥哥,我什么都沒有做錯不要讓我 不要讓我永遠被困在這個家里。 大家長揮揮手,讓一邊的小輩滿上茶。 阿列克仿佛看到了一絲微弱的希望,他跪著行走過去,將自己的頭枕在大家長的膝蓋上,大家長,我可以去寄生體的地方,我可以做臥底。多苦多累我都可以別讓我呆在家里,我愿意去贖罪。我愿意去做什么都可以。 大家長把那杯茶放在阿列克面前,用帶著血腥味的手摸摸對方的腦袋,壓低嗓音道:阿列克,20年了。你怎么一點都沒有長大呢? 他不在意多用一顆腦袋去緩解和軍部的關系只要這顆腦袋長得像阿萊席德亞。至于這顆腦袋到底要放在寄生體那邊,還是放在軍部哪里給民眾做一個輿論安撫都不重要了。 圣歌女神裙綃蝶家族的恥辱需要用鮮血和戰功洗刷。 而這一切的錯誤:阿萊席德亞。 一個萬眾期待的英雄之子,卻在戰場中出賣了蟲族最重要的戰線,讓數千萬群眾流離失所,讓戰爭局勢出現了壓倒性的不利同時,他也是阿列克的雙胞胎哥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