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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非為看到沈鵬飛的大臉直接翻了個白眼。沈鵬飛眉頭一皺:你們到底在搞什么?白沙星恐襲才過去三個月,木星又發生這種事,民眾現在有多慌亂你們知道嗎? 胡非為腹誹:說的冠冕堂皇,還不是因為自己的支持率在下跌。 溫牧笑笑:這也是沒有辦法的事,敵暗我明,我們確實無法防備,畢竟聯邦的星域太廣闊了。 沈鵬飛仍然皺著眉頭,但語氣沒有那么沖了:一周后,我準備在首都星召開軍政峰會,出席人員包括五大常委以及你們三位將軍。 三人都表示了解后,沈鵬飛就退出了多人通訊,他來的快,去的更快,聯邦總統的事務繁忙,容不得他多逗留。 胡非為伸了個攔腰:得了,我們也散了吧,我還有事要做,一周后見。 溫牧:嗯,清查的事盡快進行。他也退出了通訊。 只剩崔劍和胡非為。 胡非為:你怎么還不走? 崔劍:我的學生還在你那呢,既然獅心的人選已經決定了,訓練就不用進行了,記得早點把人送回來。 胡非為:急什么,等著一周后,我親自把人給你送回去。 崔劍點點頭,結束了這次遠程會議。 胡非為打了個大大的哈欠,又給自己倒了杯咖啡,繼續干活。 下午7點,秦天的工作結束后,他回了宿舍。他連飯都沒有吃,因為他腦子很亂。他想不明白,莫攸御前后態度的變化。 明明在白沙星和首都星時,他對自己表現出了很明顯的好感??蔀槭裁?,今天他看著自己,眼神兇惡的像是看著仇人一樣。秦天摸了摸自己頸部的指印,紅腫還沒有消下去,他的手指觸碰到傷口時,泛起絲絲的疼痛。 他一向是個驕傲的人,不關心旁人的態度,也不會低眉順眼的去討好別人。但現在,他看著自己跟莫攸御最后的聊天記錄,又翻到了那首《致愛麗絲》,他聽得到少年人如火一般的熱情在曲子里流淌,這樣的音符,如果莫攸御對自己沒有感情,怎么能彈得出來呢?他決定再給莫攸御打一通電話。 莫扎特呆呆的坐在房門前,一天了,他一直保持著這個姿勢。他什么都沒想,因為只有在他腦子里空白一片的時候,那些屬于羅森的情緒才不會糾纏他。 突然,腕表震動了起來,莫扎特看著來電顯示,秦天。他臉上呆滯的表情隨之一變,他冷冷的盯著腕表,再沒有其他動作。 腕表一直在響,三十秒后,因為無人接聽,通話自動被掛斷。但隨即,又再次響了起來。莫扎特將腕表拿下來,往前一摔,腕表屏幕一黑,房間內再無其他聲音了,莫扎特覺得心好像空了一塊,他把臉埋在膝蓋上,將自己縮成一團。 半晌,他悶悶道:你說,只有我會被這樣影響嗎,羅森呢? 游隼:我不知道,精神連接是很神秘的領域,我無法從數據上判斷。但是,根據其他方面,我覺得羅森是有被影響的。 莫扎特抬起頭:怎么講? 因為他沒有殺秦天。他對獅心表現出了很明顯的殺意,但是他最后沒有動手。游隼看著莫扎特:你的感情,也在影響他。 莫扎特喃喃道:我的感情...我對秦天的感情嗎...他突然自嘲的笑了笑:可我現在已經分不清我對秦天是什么感情,我既恨他,又... 他頓住了,他不知道該怎么形容那種感情。他沒有父親,跟叔叔相依為命。但那到底不是親生父母,孤單的孩子總是很容易被排斥欺負的。 一般孩子小時候,總會給自己找個英雄,可能是自己的父母,可能是動畫片上的人物,他們在孩子們心目中強大無比,可以戰勝光芒之外的黑暗。但莫扎特,這兩者都沒有,叔叔根本不給他看動畫片。 而在那個時候出現的秦天,就成了莫扎特的英雄。他也確實是強大無比的,共和國最年輕的銀河之星,s級機甲獅心的駕駛員,軍部第四位將軍。 太多太多光環了,遙遠的只能在新聞上見到他。莫扎特那些時候雷打不動的收看有關軍部的新聞,就是為了多看秦天一眼。 他一直追隨著秦天的腳步,秦天畢業于第一軍校,所以他去報考。秦天駕駛獅心,所以他去玩機甲游戲,假裝自己在開機甲。他們的距離似乎縮短了一點點,但仍然遙不可及。 但現在,他莫名其妙的回到了二十年前,跟秦天做了同學。近距離的相處下,秦天這個人在他面前立體了起來,不再只是大眾認知中的偉大光明正義的英雄。而是個有血有rou,會在訓練場上腹黑的做假動作嚇他,會恭喜他得了冠軍,會說他的曲子分量并不輕的人。 莫扎特輕輕接了下去:我既恨他,又喜歡他。 太陽系邊緣,代號為永夜的星域,靜靜漂泊著一艘黑色的蜈蚣一樣的母艦。這里距離太陽十分遙遙,幾乎感覺不到太陽的光熱。沒有了恒星提供的熱量,生命自然不會生長在這樣的地方。 羅森一個人呆在靜室里,房間還是一成不變的擺設。光線昏暗,石頭做的神像雕刻在墻壁上,羅森坐在椅子上,微微躬身,肘部撐在膝蓋上,雙手合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