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均輕聲道：貝多芬的《致愛麗絲》。

    卡門并沒有出聲，他輕輕閉上眼睛，全身心的聆聽這段演奏。

    《致愛麗絲》采用回旋曲式寫成，結構是ABACA，其中A部，也就是疊部出現了三次，莫扎特彈起第一個疊部時，想到的是跟秦天的初見，不是在白沙星，而是在他五歲時，秦天獲封銀河之星的那個夜晚，曲調不自覺透出歡快愉悅，那是改變他一生的見面。

    B部響起，莫扎特又想到這三個月跟秦天相處的點點滴滴，兩人每天都會進行一個小時左右的對練，雖然辛苦，但更多的是跟秦天在一起時的發自內心的喜悅，秦天，他是莫扎特十三年遙不可及的夢啊。一朝夢想達成，怎么會不欣喜如狂呢。

    這份欣喜一直持續到第二個疊部結束，C部響起，隨著曲子的進展，莫扎特的回憶也在前推，他想到了五天前開始的莫名其妙的被冷落，C部本身的曲義是情緒的轉變，好感層層推進，由懵懂的情愫燃燒成愛情的熊熊大火，到了莫扎特這里，就是熾熱且堅定的想要取得秦天原諒的決心。

    第三個的疊部，在莫扎特腦補的完美結局，秦天原諒了他，兩人重歸于好的畫面中結束。

    最后一個音符落下，莫扎特還沉浸在記憶中無法自拔，直到他聽到一陣掌聲，莫均為他喝彩：很棒!

    卡門現在看莫扎特的眼神柔和多了，雖然還是端著老師的架子，雞蛋里挑骨頭道：這首曲子本身就比較簡單，體現不出技巧性，但你的感情，表現的非常好。他佯做為難的點頭道：你勉勉強強有資格來上我的課。

    他這是同意收莫扎特為徒了，然而莫扎特并不想拜師，莫扎特遞給莫均一個眼神，讓他趕緊幫忙收場。

    莫均了然，跟卡門道：老師，他不是來學習的，他是軍校的大一學生，根本沒時間跟您學音樂，今天就是仰慕您的大名，拜訪拜訪。

    卡門又吹胡子瞪眼了：不是來拜師的湊什么熱鬧，趕緊滾蛋。說是這么說，但他沒有再揮舞拐杖動手趕人了，而是默許了莫扎特的存在，卡門又指導了莫均一會，示意莫均再練練，自己去歇會。莫均扶著卡門出房間，佯做不經意問道：安娜今天沒來嗎?

    卡門：她這兩天有事請假，后天才能來上課。

    莫扎特的耳朵雷達一樣的豎了起來，安娜，這個名字，透著股八卦的氣息。

    等莫均送卡門去樓上休息，莫扎特連忙湊到他身邊問道：安娜就是另一個學生嗎?

    莫均點點頭。莫扎特狡黠的一笑：你是不是......對她......有些想法?他并沒有把話說開，但說話時眉毛不住的舞動，一切都在不言中。

    莫均跟莫扎特一個毛病，遇到感情相關的事就會不自覺的結巴：莫、莫二跟你瞎說了什么?

    莫扎特高深的搖頭：他什么都沒說，但你表現的太明顯了。

    莫均有些羞澀的低下頭：有、有那么明顯嗎?

    莫扎特哥兩好的挽過莫均的肩膀：什么進展了，跟我說說嘛，我還可以幫你分析分析出謀劃策。明明他自己還是個戀愛經驗為零的戀愛白癡，但卻擺出一副指點江山的派頭。

    偏偏莫均還信了，思索了一下就和盤托出了：安娜，她...莫均憋了半天才吐出一個形容詞：很漂亮。

    莫扎特催促道：那肯定是漂亮的，情人眼里出西施嘛。重點是進展啊，她對你什么想法。

    莫均吞吞吐吐：沒什么想法，她好像不太喜歡我。

    什么叫好像不太喜歡，喜歡不喜歡難道分不清楚嗎?莫扎特疑惑道。

    就是...她對我跟對其他人一樣，額、就是我跟卡門老師在她眼里完全沒有分別。

    莫扎特懂了：就是說你是剃頭挑子一頭熱，她對你沒有那方面的意思嘛。

    莫均：......可以這么說。

    莫扎特皺眉：這可真是奇了怪了，你音樂廚藝樣樣精通，有房有車，二十四孝居家好男人。老實講，我要是女生，我肯定愿意嫁...他說了一半又停住了，猛地想到了什么，來了個大轉彎：我不愿意。

    莫均剛燃起一絲希望，又破滅了：...為什么?

    因為我有個更好的人選。如果他是女生，首選要嫁的當然是秦天啊!莫扎特安慰他：別灰心，你雖然比不過我的偶像，但你也不差嘛。

    莫均苦笑了一下：但愿吧。

    兩人默契的對視一眼，又同時嘆了口氣，一個嘆自己無望的愛情路，一個嘆自己不知道什么時候才能達成剛剛腦補的完美結局。

    第37章

    今天是莫扎特到莫二家的第三天, 也是摸底比賽的最后一天，他坐在沙發上看魏潛給他發來的決戰直播。

    張一封果然很強，毫無懸念的挺進決賽。至于他的對手, 年僅十八歲的秦天, 這個名字這兩天在軍部中可謂是人盡皆知。十八歲的年紀能有這樣可怕的身手，令人咋舌的戰斗意識, 這不是天賦可以解釋的，他背后一定還有比常人更多的努力。

    所有人都在關注這場對決, 胡非為和關重山等一眾軍部軍官都坐在觀戰室內旁觀這場決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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